小,這會子被小茶一罵,不由語氣就帶了哭音,嘟囔了回著什麼?不一會兒,就見小茶進來,立在我的身邊,很是猶豫的樣子。
“什麼事?說吧,”透過氤氳的水氣,我很是不耐。
我向來都是溫和慣了的,對於我此時語氣裡的不耐煩,小茶不禁有些發怵,忙回道,“回娘娘,是,是沈二小姐來了,要見娘娘。”
原來如此,我不禁微微而笑,我知道她是一定要來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我對小茶道,“去告訴她,就說我歇下了,叫她安份著回去罷。”
“是,娘娘,”小茶答應著悄步退出,我懶懶的靠進光滑的黃花梨雕琢成的浴桶裡,雙眼微合讓小青蔣秀一邊一個立了為我揉著肩膀,屋子裡寂靜無聲,落根針都能聽得見。
突然,外面一陣吵雜喧嚷起來,一個尖利高拔的聲音尖聲叫道,“你們閃開……閃開……,哼哼,她是不敢見我了罷,我定要找她問個清楚……”
正是二姐。
小茶礙著她是我的姐姐,很是客氣小心的勸著,“二小姐,娘娘真的已經歇下了,二小姐……”
然而喧鬧聲卻依舊越來越近,眼看著就到了我的寢殿門口,我頓時再無一點耐心,一拍浴桶邊,看向蔣秀,喝道,“你去,讓她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蔣秀神色一凜,忙點了點頭,洗了手出去,我亦跟著起身,讓小青為我披上了衣服,走到窗子跟前,撩開窗子格向外看著。
只見二姐手裡捏著那朵水蓮花,一臉怒意的直往裡闖,小茶帶了裁雪等人竟然全都擋攔不住,只得苦苦的哀求著,“二小姐,娘娘真的已經歇下了,請二小姐別為難奴婢們了。”
蔣秀急步而出,向著她們冷冷喝道,“這是什麼人,竟然敢闖到靜延宮裡胡鬧撒野,可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二姐腳下微微一停,隨即又幾步向前,完全不將蔣秀放在眼裡的樣子,她狠命的一推身邊的小茶,高聲向寢殿裡喚道,“五妹,你出來,你竟然不聽爹爹的話,你不怕爹爹怪罪麼?”
聽了她這樣的話,小青不禁嚇得一哆嗦,“小姐,二小姐可是瘋了,她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樣的話也是能在人前說的麼?”
我臉罩寒霜,冷著臉不說話,只見蔣秀很是驚怒的樣子,“這哪裡來的瘋子,昭儀娘娘的寢殿前,是你大聲吵嚷的地方嗎?”說著,她又向邊上立著的宮人們道,“你們都是死人麼?竟然就由著她闖到這裡來了,當真是昭儀娘娘的性子太好了,還是刑慎司的板子太軟了。”
那些宮人太監原也並不認得二姐,只是因見小茶和裁雪對她很是遷就,她又極囂張的樣子,所以一時拿捏不定她的身份,竟也不敢對她太過無理,如今見蔣秀這樣一喝,當下再不遲疑,只見幾個力氣大的宮人上前,一把抱住二姐的腰,就要往外拖去。
二姐急了,眼見著掙脫不開,她遠遠的將手裡的水蓮花衝蔣秀扔了過來,聲嘶力竭的叫道,“沈凝霜,你騙我,你說已經為我求了皇上了的,你說時間已經過了一年,只怕日子久了皇上記不清楚,今天選秀的人又那樣多,叫我戴上這朵花,皇上就會知道是我,你騙我,他看都沒有看我的,他看都沒有看我的……沈凝霜……你敢騙我……”
耳聽得她的聲音漸漸的遠去,我這才緩步出了沐浴房,蔣秀來到我身邊,就要屈膝下跪,道,“奴婢方才冒犯二小姐,請娘娘責罰。”
我忙笑了扶她,道,“不必如此,你做的很好,”聽了聽二姐的聲音還在不遠的地方叫嚷著,我著實惱恨,道,“她這樣發瘋,是不能就這樣出去了,你先將她關到偏房裡去,到了晚上,讓安槐尋一頂小轎送回去罷。”
小青卻搖頭,“小姐,若是她不肯就範,鬧了起來,這深更半夜可怎麼往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