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滲出薄汗,他緊盯著面前的惡靈,喘息稍重,手中的清夢劍寒光一凜,又要聚起靈力,朝眼前的惡靈發動攻擊。
“別白費力氣了,你砍不中我們的。”
劍還沒劈過去,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黑色的霧氣中傳來,揚著嗓子,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們可都一樣,都是魔族,你幹嘛非要殺我們呢?”
宴如塵狠狠地盯著前方,眉頭緊鎖,沒有回應。這時,霧氣中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如塵,我可是你爹啊,你怎麼能對爹下手呢?”
話音落下,這次宴如塵沒有手軟,直接一刀劈了過去。
但依舊如之前幾次一樣,未能劈中它們。只是遠處的洞壁上響起一聲“轟隆”,火光一閃後,霧氣團中突然爆發出幾十種不同的笑聲,其中一個聲音最大,大喊大叫道:“你看,把他惹急了吧,你幹嘛非要裝人家爹呢,真是自己找不痛快。”
另一個男人大笑:“我們都是他的前輩,本來就是他叔叔爺爺輩的。他自己也清楚這種攻擊對我們沒用,還舉著劍亂砍,分明就是心情不好拿我們洩憤,我逗逗他怎麼了?”
又有一聲道:“這小子心腸狠著呢,我之前在谷底和他話都沒說上兩句就被他砍死了,你們再惹他試試,等會兒真把我們煉化了。”
聞言,一個女人說道:“哎喲,心情不好啊,和我們說說嘛,是感情問題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呀?你姨我當年可是號稱四海八荒一枝花的,我來幫你分析分析呀?”
宴如塵微微抬眼,面無表情地望著它們,突然,瞳孔倏地一紅,發出猩紅色地光,幾乎是從後槽牙發出一聲低沉的喝止:“閉嘴!”
話音剛落,原先嘰嘰喳喳地議論聲瞬間消失殆盡。
宴如塵緩緩收起劍,劍身隱於體內。他沉默地望著前方,喘息未定,心緒難平,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那股衝動愈發強烈,他此刻非常非常想,去找關山羽。
儘管他並不清楚見到後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但這份衝動幾乎讓他無法自持。
宴如塵深吸幾口氣,調動全身靈力,努力平復心情,清除雜念。然而,就在他閉目凝神之際,洞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如塵!你在裡面嗎?”
宴如塵微微側頭,轉向洞口,但未作聲應答。
洞外之人顯然是穀雨,她呼喊也只是和宴如塵提前打個招呼,根本也不等宴如塵回應,便繼續喊道:“如塵!山羽下山去了。”
今日的雪比昨日更大,如同鵝毛般紛紛揚揚,美不勝收,但是刺骨。
關山羽裹了兩層厚厚的圍巾,才勉強抵禦住刺骨的寒風。
他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在山路上行駛,在心裡多次提醒自己不許哭,哭了眼淚會被凍住。
為他趕馬車的是名叫陳一二的弟子,他穿著單薄,但面色紅潤,自稱從小生長在北方,這點小雪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陳一二一邊歡快地駕著馬車,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山歌,興致高昂時還會轉頭對關山羽發出靈魂拷問:
“關二哥,你下山去幹啥?”
去幹啥?
關山羽目光沉沉的望著馬車外,腦子裡只有一個理由。
去逃避。
這段時間,不,自從來這個世界後,見識了許多超乎想象的人和事。光是想想宴如塵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要經歷八次這種操蛋的日子,他就覺得無地自容。
如果是藝術來源於生活,那麼宴如塵的許多經歷,就是關山羽結合了自己小時候的一些經歷進行了二次創作。
但宴如塵所經歷的無疑更加悲慘、煎熬和羞恥。
但這種日子,他居然過了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