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說了感謝的話。
“謝謝。”
這一句謝謝十分的無感,讓二人之間本就尷尬的氣氛更加侷促起來,那司機坐了坐正,把頭扭了回去,掩飾自己的無奈。是啊,全隊二百來號人全部陣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還落下一身的傷病,如今的右腿近乎殘廢,如同上一秒還在天堂,下一秒便來到了地獄,簡直是不敢想象。那司機還有更加顧慮的事情,軍營之間開始流傳一種莫名其妙的說法,為什麼二百人無一生還,偏偏他活了下來,這難免不讓人懷疑,一種李乾朗是敵軍內應的訊息在軍營中不起而走,都說是他私通敵軍出賣了第九大隊,所以敵軍才能順利的殲滅我們第九大隊的英雄隊,而他作為細作內應,當然可以完好無損的活下來。
似乎上面也默許了這種說法,並沒有太去在意這種流言,都說謠言止於智者,可真正能夠理性看待的人真的有嗎?不假思索地妄加斷言是不需要成本的。王首長據理力爭的為他求情才給他安排了體傷殘退伍歸家。
可能只有那些從戰場上把乾朗帶回來的醫療兵與第九大隊的第三分隊的戰士們才能理直氣壯的相信李乾朗絕不是敵軍的細作內應,因為他們搜尋到他的時候,他就與一個死人一般無二,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血汙混合著沙土沾滿了軍裝。
車停在了汽車站門口,駕駛員跑了下來,開啟副駕駛的車門,想要伸手去把他扶下來,李乾朗無視了他伸過來的手,一瘸一拐的走下了車,拿起那個小護士送她的一根柺棍拄上,背上自己的包,對著那個司機說:
“走吧!”
說完便走進了破敗荒涼的汽車站,連年的戰火讓經濟蕭條,這個原本有十來輛大巴客車的汽車站如今變得蕭條起來,院中只有五輛老式大巴車隨意的停著,車身的車皮生鏽發黃,有的地方甚至都掀了起來,風一吹髮出嘩啦啦的聲響,讓原本就寂靜的大院平添了幾分詭異。車上的前玻璃上放著一塊不大的紙牌,上面寫著出發地和目的地。李乾朗拄著拐十分吃力的把幾輛大車都看了一邊,都沒有直達天水的車,也可能之前有,反正現在是沒有。既然沒有直達車,那就只能轉車,他打定了主意,直接上了前往天水臨市,直達磐尣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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