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就這麼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沉沉的睡去,事非經過不知難,只有親身經歷才能切身的體會他人,而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安然的睡上一覺。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番吹噓之言:
“哎,漢豐,你說有此陣法,那突厥騎兵再來十萬也是…,那個詞怎麼說來著。”
“折戟沉沙,重蹈覆轍。”
“對對對,折槍沉沙,重跳好舞。”
“那是折戟沉沙,重蹈覆轍。”
“都一樣啦,差不多。”
門吱呀一聲被胡單元推開了,等看清屋內的場景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那突厥細作枕在段霖腿上睡得正香,這個場景刺激的挑動他的神經讓他大腦短暫的停止了思考,痴呆的愣在原地。跟在他後面的漢豐見他開門不進去,拍拍他的肩膀。
“幹嘛呢,堵在門口,進去啊。”
他踮起腳從胡單元的肩膀上看向屋內,也是一愣,眼前的一幕太過刺激,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段霖還是對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發出聲音,悄悄走開。
反應過來的漢豐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拉著胡單元走了,邊走邊一步三回頭的張望,直至拐彎才作罷。
段霖看著懷中酣睡之人,自古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要我看楚人也不差,前有屈原屈大人多發感國佳作警醒後人,以身殉國又有莫大的決心,今有楚人為復興大業,忍辱負重守望蟄伏千年。
文人相輕、君子自重、武人相惜。同為武人,胡單元對段霖的敬佩已經被段霖一腳逼退封萬里和出奇策剋制突厥騎兵的智勇,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甚至與童散一般無二,可面前的一幕太過震撼,給他那思維慢半拍的大腦大大的震撼。要不是被漢豐給拉走,他可能會這麼一直站在門口,段霖知道明天還得好好解釋一番才能打消疑慮。
段霖就這麼保持這個姿勢坐了一個時辰,關山的夜晚寒冷無比,即使身著厚厚的棉服,可寒冷的北風蕭蕭瑟瑟的鞭打著他,懷中之人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衫,擠在段霖懷中瑟瑟發抖。段霖解下身上的棉服,輕輕的披在他的身上,棉服上的餘溫讓他不再顫抖,安然的睡下。段霖看著面前如孩童一樣的人,心中滿是欣慰,迷途知返難能可貴,今後還有大把大把的光陰可以去描繪屬於自己的故事。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腦袋探了進來,段霖抬頭看著來人,是漢豐啊!
“漢豐將軍?”
“沈先生,你這是?”
漢豐一邊關上門,一邊露出一副你不用解釋我什麼都懂的壞笑走進屋中,段霖看他這副表情,真是恨得牙癢,自己的一世英名恐怕就在今晚毀於一旦了。
漢豐把桌上的那個包袱遞了過去,段霖接住墊在了那人的頭下,趁此抽出自己的腿來,兩條腿因為長時間的壓迫痠麻至極,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了,好在漢豐就在身邊,他扶起段霖坐在椅子上,自己則是抄來另一把椅子也坐下來,手伸進懷中摸出個酒壺來,又拿出兩個瓷盞。段霖還在拍著自己的腿,靜靜的看著他手上的動作,漢豐拿起酒壺斟了兩盞酒,一盞推到段霖面前。另一盞自己拿起來就喝,段霖拿起那瓷盞放到鼻端,一股沁人心脾的辣意傳來。好酒、好辣,陳年的烈酒時間越久酒勁越辣,越能醉人,二人推杯換盞之間對飲數盞,喝的面紅耳赤,藉此聊起了心事。
“先生,我是前朝之人,父輩曾是隋朝將軍裴行儼裴守敬帳下先鋒。後於黃山之戰上戰死。留下我與母親相依為命,儘管如今身居右騎將軍,可以過而立之年,將近不惑,仍舊是半功未有,甚是惋惜啊!”
段霖心中駭然,總感覺這漢豐將軍心事重重,原來是為此事煩惱,自古武將皆以戰功赫赫而揚名立萬,無功之將不然書生,不過這盛世太平之下身無戰功也是正常,因此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