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朗聽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現在只想快點見到那個姑娘,確定她沒事。井文見他不苟言笑,也不再開他玩笑,領著他往二樓住院部。兩個人走步梯上來之後,穿過一條狹長的走廊,午夜醫院夜闌人靜,為了呼籲當時的口號,節能減排。醫院晚上一條走廊之上,只亮著微微有個光亮的應急出口指示燈,把整條走廊從頭找到尾,只剩下綠光一路,就彷彿是哪森羅殿前的索命路般的滲人。
“到了,就這間。”
兩個人在一個房間前停下了腳步,井文指著那間屋子告訴李乾朗,後者往前走了兩步,趴在病房門上的探視視窗往裡面看。這是個單間房,屋內只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小時蜷縮的人影,上面蓋著一層厚厚的被子,床頭有一個齊床高的小櫃子,櫃子上放著一個小夜燈,在燈光的照射下,李乾朗似乎是看見床上的那個小小的,蜷縮成一團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心中一陣急火攻心、惱怒無比,想不到這麼多天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從陰影中走出去,晚上蓋著那麼厚的被子依舊是沒有安全感,即使是在睡夢中,仍是膽戰心驚的,早知道就多打那個王八蛋幾槍了。想著還是先不進去的好,拉著井文兩個人坐到了醫院裡的長椅上,他一來是想感謝一下井文這幾天照顧這個姑娘,二來是有些事想問他。
兩個男人坐在空無一人的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周圍萬籟寂靜,只聽得窗外呼嘯的寒風催動著樹枝,細長的枝梢颳著玻璃發出沙沙的聲響,在看不到的地方隱隱傳來老鼠怨毒的哀鳴和捕食者咀嚼嫩肉脆骨的聲音。兩個人一言不發摩肩而坐,井文不知道李乾朗想問他什麼,自己也是一頭霧水,看著這個不知底細的男人,總感覺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然此刻深秋時節,屋外寒風吹動,但還不至於到戰慄的感覺,最多隻能算秋高氣爽、涼風沁心。但坐在李乾朗旁邊的井文卻從心底裡感受到一絲寒意,身體不自覺的發抖,就好像他身上有一種寒氣,每個靠近他的都會感受到了冷徹骨髓的冰冷。井文嚥了咽口水,從不吸菸的他總是這樣隨身攜帶著一盒煙,他不知道這盒煙買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只知道買這盒煙只是為了工作中行個方便。舉個例子,你知道為什麼你家小區門口放著的快遞,有的人過去了,保安會熱情的招呼他快遞到了,可你回家的時候,看著購物軟體上點簽收人是門崗,但他就是不招呼你,每次都是你自己過去拿,一問他他說沒留意,這時候就應證了那句話,門口的保安沒事就遞上一根菸,沒什麼壞處。
不過井文的這盒煙還是全新未拆封的,他撕開包裝的封口,倒出兩根菸遞給李乾朗一根,他本以為李乾朗不會去接,沒想到手還沒有伸過去,他就拿了過去,不過接歸接,吸歸吸,他接過之後直接別在了耳朵上,他這倒不是不好意思不接,只是為了融洽關係,好進行接下來的話題。
“她沒事吧?”
他指了指屋裡。
“醫生說問題不大,不過人受刺激太大了,精神接近崩潰,身上的傷倒是沒什麼,精神上點創傷更加嚴重。”
“是嗎。”
他長嘆一口氣,沒想到終究是沒那麼簡單啊,但隨即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前幾天你們晚上抓的那個瓶哥他死了沒有?”
“死了?你關心他?”
“這並不好笑。”
“抱歉。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可是目前仍在調查階段的案件啊?”
“凱老大告訴我的。”
李乾朗輕描淡寫的給了一個不容辯駁的理由,確實,井文看著李乾朗的臉,他那滿臉漠然和不關心,不像是演的,況且這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今晚就是凱老大開車給他送過來的,還專門打電話讓我去接待他,說點案件也合理。
“我們到的時候,那個瓶哥已經被人打的不像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