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恪說完,身邊的曲降陰已經氣得臉色煞白。劉憐兒半晌答不上話,她想到了降陰口中曾經說過的林中“烏賊”。
被裘恪管上的御衷儀總比讓他再去追管“烏賊”妥當得多吧?裘恪,他有意讓憐兒避開更多的繁雜陷阱。
“恩。”見得憐兒同意,裘恪竟有些激動,也不敢再細查憐兒的神色。
“不過裘大人,儘管那位第五代公子有怎樣的詭譎之才,本宮也不見得有多少時間在宮外停留。”憐兒妥協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公子還不至於讓自己對他極盡猜疑。“被圍一事茲事體大,本宮答應,若如追問不得,不會再多加干擾,更何況是大人舉薦的能臣。”
“是是……”說著,裘恪邊應著邊退出了門外。
憐兒和降陰兩人,一人坐著,一人侍立在一旁。
劉憐兒許久不見上茶的人,想來裘大人是清楚了,憐兒果真是嘗不得茶的味道。不過見少時的憐兒執拗過幾次,逢人都談上幾句茶道,這事也就了了。
“公主,這糕點都端來這些時了,您不嘗一口嗎?”曲降陰一心只在自己身上,總覺得有什麼不妥。
“本宮不餓。”裘恪對西夷一族的事情尚且了了,其他的事情,也不值得一提。何況這會兒,連本宮的一舉安定都被他說成是計策應付。
也許,這烽火狼煙以及硝煙四起,都是可怖的幻覺。只是,每當午夜夢迴,總是輾轉反側。
兩人又等了等,降陰似乎想到了不妥之處。“公主殿下,降陰斗膽,不如將您這身小內服侍給換了。”
“還有一些男裝,降陰幫您喬裝一番?裘恪去的人還未回來,不如出去見證一下盛京的風光,也好過空等此處。”
“不用了。”順著曲降陰的話,劉憐兒一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顧慮。
小丫頭有些不解,讓憐兒一時無語凝噎。緊接著,憐兒接過了她剩餘的提議。“這次出來,本就是一塊宮令幫的忙,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人如果問起,不要暴露身份。”憐兒拿起桌上的糕點,正欲淺嘗。
“是。”曲降陰又應和,不時開心地伸手往桌子上掰糕點,被憐兒接過,連著盆子都端給了她。
門外有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憐兒一眼就看到了裘恪府的兩個家丁。幾番下來,最喜歡的糕點真的只是淺嘗一口。
“這御衷儀住在城外酒肆?”其中一名家丁饒有興趣地說,不時還掩蓋著說話的手勢,不敢驚動屋宇內的“大人物”。
“是啊,就是京師城外唯一的一家酒肆。”另一名家丁來了事,等著那名家丁的話。“這間酒肆佈置雖然簡樸,但是訊息靈通得很。”
“這御衷儀可是詡帝身邊的紅人,不住在京師內,住在城外做什麼?”
“你不知道啊,這位公子行事詭譎,行蹤不定。這樣的訊息,也可能是不定的。”
“宮裡貴人都在了,大人府探聽到他的落腳處,難道這第五代公子還會憑空消失麼?”談論聲越來越激烈,御衷儀響亮亮的名諱是裘府的“痛楚”。
“那也說不定了。”一人提刀深思,時不時撫摸著光潔的下巴。
“裘府在地方上也算是官邸門戶,以裘大人的辦事風格,這公子可真有其才了。”憐兒本是緘口不言,裘恪府的“盛情”實難讓她不得不隔岸觀火。“想來御衷儀是不肯屈就吧。”
“你們在外面說什麼呢?”曲降陰幾度欲要端了盆中的糕點,聽著門外若有若無的討論,終是在自家主子面前開了口。
“沒……沒什麼。只是大人去了那麼久,我等怕是怠慢了‘貴人’。”兩人面面相覷,霎時又沒有了聲音。
許久,這兩人侍立在屋宇外,在幽靜的裘府中成了一道雕像的風景。那麼的正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