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監的人跟來了,公主。”小將軍看著密密麻麻地束縛在人臣處的宦官服飾,多不可及。
憐兒跟著小將軍上了前去,又覺自身在內侍監的監視束縛失了威信。小將軍和單公公的關心之意未達,發現四周已被包圍在內侍監的監控下無處容身。
“公主!”單公公穩了幾步,終於在內侍監的縫隙中又一次守在憐兒身側。
“本宮無礙。”憐兒揉了揉額前的緊繃,嘆了口寒氣,溫婉著對兩人說道,彷彿一切照常。“單公公就如實去詡帝那裡復了命,就說是憐兒願意了。”
“這……哎!那好!奴才這就回去。”單公公可比喝了清茶般雀躍,一骨碌地便剝開了內侍監的阻隔,高興地覆命而去。
母妃都在眾人攙扶之下,坐上了鸞轎子回了宮廷。
隨侍之中,憐兒撤去了小將軍今日的看護。
內侍監的人,只盯著憐兒一人就好了。
憐兒復又行了幾步,遠離了人臣異樣的眼光。憐兒緩行,不去隨了御衷儀等人的鸞鳳和鳴,直至獨步到詡帝培植的桃花園林處。多月前的那一夜,她在這一片園林的上方,烽火臺之處,私會了西夷要人。
“本宮都已答應詡帝何後的婚事了,爾等還不滾回去嗎?”憐兒扶著青石臺階處,氣得渾身發抖。
內侍監的人手果真不敢再次緊逼,可也不曾退後。
“怎麼?”憐兒一揮衣袖,傲世獨立。看著內侍監猙獰的刀刃,她一步步逼離敵寇。“不敢退了?”
內侍監面面相覷之下,劉憐兒在烽火臺下的桃林深處,整整一夜都難行。她知道,那個人也知道。
於是,她打算再一次登上烽火臺。烽火狼煙的戒備處,擅闖者誅。內侍監的人,再不敢強留憐兒一步,他們多數借著何後的鳳令埋伏在四周,等著公主向詡帝謝罪。
“良嬪在詡帝寢殿前久跪不起,又是怎麼回事?”昏暗的燭光下,允諾端坐著,他的身體已近僵硬。
“我等知曉之時,已經不及攔下公主殿下了。”身側的榮秉剛反手握拳於身後,那是一條什麼命令?如口諭所寫,他想他已經是清清楚楚的。
那是何後拿到的詡帝的指婚令,欽定憐兒公主下嫁佔乾,和親之意滿滿。
“那麼之後,內侍監的人怎麼說的?”允諾開了口,打斷了室內的寂靜。
榮秉剛斟酌了些許,見允諾舉手將細作送上的口令握於手中。一次又一次地在空中輕搖,雖置若無物,但最後終於將細作模仿的口諭手書摔落於桌前。
“和軍帥得到的訊息如出一轍,帝后美意,公主又自請下嫁,佔乾一族更是隨禮。外面火火熱熱的是提親的佔乾一族,十里紅妝的文雅書畫山水,掛滿了京師的每一個角落。”屈項義忍不住眾人的沉默,開了口,打算做領命狀。
“是嗎?”允諾點頭,俊美的臉龐,臉頰骨有些鬆動。
“大哥不相信?”戾行見屈項義都開了口,也得跟著說些什麼。“細作得到詡帝的口諭,手書都在大哥手上了,諒那何後都沒了底氣欺騙大哥。”
“哎!”榮秉剛一伸手,攔在了兩人面前。“什麼欺騙不欺騙的,你們做足了分內之事,不就可以了。”
“是不是最近手頭又缺了一些能人,難以週轉西夷要件而心胸不暢了?”榮秉剛一眼看出了兩人對劉憐兒這樣的女子,很不耐。
“你就容著他們說又怎樣了?”
“大哥。兄弟們都不會說些什麼,只是擔心大哥做實了這千古恨。成大事者,本就該不拘小節。一個小小的女子,比起西夷大軍,不過爾爾。”榮秉剛道出了屈項義和戾行的心聲,也說出了西夷一族潛行至今的恐慌緣由。
“她嫁,也要看允諾答不答應!”允諾深處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