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件……朕關心在心裡的事被舅舅拿來做了文章……”
子辯露出骨節中的蒼白,將手中的奏章遞給了身邊的隱士隨風,說道。“師兄,這是子辯在位時的第一場宮廷常侍之亂。此刻,師兄不妨看看舅舅奏摺中所奏之事。”
隨風接過奏摺,看得細了一些,奏摺裡對蹇碩的惡跡說得清清楚楚。隨風看得深了,何進有意擴大蹇碩的劣行,不惜先斬後奏之意明顯而知。“真的是蹇碩!”
“以憐兒公主和戎王殿下一起長大的交情,堪比血溶於水。可奏摺之中,何進將軍描繪出了當時大致的緣由,是何進將軍要舉兵滅了蹇碩,天哪!”隨風失了聲音,一位皇家公主還在十常侍手裡,而何進將軍卻把那時候的重點放在了蹇碩身上。“陛下,陛下會怎麼處置何進將軍?”
“朕已命人找到了舅舅,子辯很擔心舅舅,只讓舅舅萬事量力而行……”
“何進將軍由著十常侍拿下了公主殿下,不敢於殿下身前親要了皇命為由,而直接動了兵馬。陛下,您說何進將軍還會聽進一些您的囑咐嗎?”隨風看著龍椅上明顯瘦削了的身骨,體貼地將袍子披在了子辯的身上。“陛下,您這是……”
“隨風,憐兒姐姐若是不能平安回來,子辯也要親去……咳咳,死神手裡也好,朕都要奪回來朕的憐兒姐姐。”子辯咳嗽得有了些萎靡之音,雍容華貴不離他的身份,執筆一處,子辯留下了墨筆。“姐姐是天命嬌女,怎可這般草率地隨著十常侍寫入史冊。”
“十常侍被逼急了,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會成了諸侯揮師進京的導火線。這天下,怕是要亂了,陛下。”
子辯簡單批覆的幾字,嘔心瀝血。筆墨一掃,子辯輕鬆地將筆尖置於筆架子上。“常侍蹇碩涉及了儲位之爭,形跡敗露,何進舅舅定是被他人週轉在了其中。倘使只是蹇碩一人,那麼就算舅舅身在迷局之中,也便罷了……”
“可朕的姐姐……為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姐姐都不肯親用了子辯送出的第一件禮物……子辯會遇難,未曾想到憐兒姐姐也真遇了難,一個玩笑在性命上的禮物,姐姐不要也就罷了。”夜盡是深沉,宮殿裡,燈火通明,一地的長明燈只為了祈禱。“可是,以後的每一件禮物,子辯還要怎麼送進憐兒姐姐的手裡?”
“陛下。”隨風並非無動於衷,也因著常年隨意一些的性子,在這個時候,緘默了不少。
順著隨風的呼喚,子辯摸著白皙的臉蛋,熱熱地……
輕輕一觸,還有一些發燙。
子辯,臉紅了?
桌前,留有一個不深不淺的盒子,裡面放著許久未翻的牌子……
整個皇宮,宮廷裡看不到一處安寧的地方。
血,濺滿了一地。整個夢中,有詡帝的呼喚,憐兒還在他的身邊,擺放著文房四寶,伺候詡帝詔令諸侯……
不!那是少時的子辯,憐兒倒在了血泊之中,是他在哭泣……
那又是誰?那麼多的玉石玩件,一條條註釋著那個人都不會知道的兵法謀略,那麼柔軟的搞點入口即化……
戎王殿下,那是戎王殿下,誰在呼喊著床榻上的憐兒,那一次是在新君登基前……
至於那個人……
“憐兒公主可以醒醒了!”耳邊是急促的叫喚聲,狠絕地叫罵著底下的人。
那一身十常侍的品階服飾越來越清晰,順著床榻上的一襲黑髮,蹇碩著一眼見凌亂中的小臉有了起色,又抓緊使喚了幾聲底下的人,“備好了該有的東西,還不滾出去。”
“蹇碩大人息怒,息怒!小的們這就滾了,滾了!”
是誰人,底下的那些身著內侍監服飾的模糊影子,他們在討好賣乖和求饒……
“額。”欲抬手時,劉憐兒才覺得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