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怎麼相見?”詡帝出聲,蒼老的聲音,異常紅潤的面色,就連談話都特意平常化。“何況,何後教規嚴苛,憐兒也無法。”
“是……”憐兒隨著詡帝的縱容,又恢復了女兒常態。“只不過憐兒曾經在詡帝宮殿之外……”
“何後,亦是盡心了。”
憐兒話音未落,便被詡帝刻意成了對何後的示好之音,沒了接下來的關心之語。
“那是美若天仙的公主?”坐席上,一陌生諸侯開了口。
“今日,不是佔乾請召詡帝而由何後設立的宴席嗎?”同坐一旁的諸侯,在席間回應著。“公主,也被佔乾派人喚來了?”
“美,真美。”
多多少少的讚歎,不絕於耳。
“父皇,兒臣……”憐兒久立於一旁,看著主座上詡帝與何後之間的你來我往,忽略了諸侯席間的笑鬧之語。
宴席之上,公主的話,就連詡帝也未傾聽……
只要目光所及,憐兒就能看到佔乾拿著酒盞,緩緩向著憐兒走來。“憐兒公主,幾日不見,又清瘦了。”
佔乾,憐兒早已識得……
不得已,憐兒打斷了詡帝和何後之間的親暱。
“父皇,兒臣不知,今日召見所為何事?”難道,詡帝真要順勢將自己姻親佔乾?
而且,急於一時,連相交一城的酒席都備好了?
“詡帝。”見憐兒不答,佔乾隨後而至,在憐兒身後不遠處,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臣先乾為敬,謝過詡帝多年的賞識之恩。”
“準了。”詡帝緩緩放下和何後之間的心頭話,拿起酒杯對飲。
席間,何後違意地勸阻了一番,也被詡帝阻止了。“諸侯朝拜,全是幸事,皇后無需多言。”
“陛下……”何後復手安慰著詡帝手間不尋常的反應——詡帝的手有些握不住杯盞。“臣妾雖無法勸阻,也請陛下量力而為。”
在詡帝面前,何後還是無法放下詡帝的六宮,就連面部顏色都無法真正釋懷。
“咳咳……”一身華貴的朱雀袍子,晚禮服般的儒袍……
那個少年,眉眼間有無盡的憂鬱……他的身影,在席間無法脫身。
“長皇子在席,何後無法放開也屬常事。”佔乾溫溫地說著,在憐兒眼中看到了落寞。“畢竟,皇嗣不多已是不爭的事實。詡帝會這樣,很平常。”
“長皇子體弱,何後以鎖身鈴可尋其蹤影。所以,長皇子一向都是眾星拱月的。”憐兒從長皇子身上抽開了眼,追尋著佔乾話語而去,以便免去不必要的尷尬。“只是不知……城主一番設宴為名,又是為何?”
“公主,這是何後的旨意。”毫不違意憐兒,佔乾才道出了今日之事。
“憐兒,說著什麼呢?這大好的日子,還不謝過皇后多年來的悉心照拂?”詡帝威嚴尚存,涉及宮廷姻親,不減年輕時的帝王之氣。
“詡帝……”身旁是佔乾的以禮相待,一時間,憐兒百口莫辯。
“怎麼?可憐兒不是為了這一城之主,還特意前去探望了?若不是城主明理,好意相隨。時下這禁足之名,又是憐兒該關心的事了。”詡帝亦是一驚,帶著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那雙譚眸精深了光澤,眉頭又凝成了一個病色。“難道憐兒有緣由負了這民間儒士?那先前探望城主又是何為?還是憐兒又被諸侯說辭笑鬧準了?怕父皇擇選的人士,面貌猙獰到嚇壞了憐兒,才急急見了這一城之主去的。”
“都不是!父皇,事已至此。兒臣若是不答應,是可以自己選擇夫婿的,對麼?”劉憐兒雙頰淡紅,緩了眼瞼間的細紋,又閃爍眨動。她唇齒輕咬,談吐中潛字沾唇。
看著尚未動怒的神色,憐兒更近幾分大著膽子勸進,衣袖間倉皇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