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一族的生存危亡,真成了棘手的事了。”憐兒離開了御衷儀在酒肆之中能夠觀望得清楚的風口處,漫無目的地任由馬兒閒適踱步,言語之中,思慮甚深。
“公主殿下,這御衷儀正值盛寵。若是執意不聽令,留在京師又不肯歸還要道給裘大人。詡帝先前的姻親之舉,公主殿下又該如何向皇子戎交代要道之事?”曲降陰一語中的,道出了憐兒此刻最為關懷的細碎。
“以御衷儀幾代效忠皇室的忠貞,想必他不會不聽一宮之令。”憐兒意不在此,可京師要道關乎著皇室的興衰。覺察到降陰的關切,憐兒終是正了顏色。“如若御衷儀不聽令,那麼他將不為本宮所用。”
“至於戎弟,御衷儀無端的拒婚之說,足以讓戎弟受用不得。”
“可公子行事作風不同常人,公主殿下就沒有一絲擔心麼?”曲降陰也覺察,京師之中的風雲變化。“這樣一位能臣,不拘禮節,只為盡忠皇室。公主殿下,難道就沒有覺察到詭異麼?”
怕只怕得知姻親的一般人臣,都如降陰一般說詞。那麼……
“御衷儀看似百無一害,但也不得不防。為今之計,先回宮廷。”說著,憐兒便一揚馬鞭,“駕”地一聲,馬兒朝著回宮地路奔跑。
一路的黃昏斜陽,對映在那一片京師要道之上。劉憐兒的一路,相安無事。那一幕的臨水風光,只是在斜陽之下,憐兒幾度拂過膝蓋處的短刃。她曾識得允諾放在馬腹上的弓箭,她曾想過短距離的射程,能夠一箭命中臨水處的窗稜。
林中的動靜,足以比過那一箭的聲響,讓御衷儀知道所發生的事情。
“駕!駕駕!”兩人驅著馬兒,揮舞馬鞭,一路的黃沙漫地。
她們抵達皇宮的時候,亦是夜幕之色。城外顯眼處,還能看到三四名身著西夷一族的服飾。就如憐兒在裘恪府外見到的情形差不離,隱藏在人群之中,並不突兀。
宮門還未關上,憐兒揚著馬鞭,看著守衛險險地攔截。不及細說,憐兒扯下了腰間的宮令,直接丟給了持刀的侍衛。
同一處宮門,同一處侍衛,就連守班的人員都沒有換過。這一處宮門,侍從正好下轄皇子戎未過門的妃子親眷手中。
侍從拿著那一塊宮令,一天端詳了兩次的宮令。他似是從憐兒出宮門就未能回過神來,久久不曾答語。有降陰在身邊,馬兒顯然乖順不少。就著宮門,憐兒在侍從身旁驅馬而過。“看夠了嗎?”
馬兒停住了馬蹄子,與侍從同立。果然,侍從看的不僅僅是一塊宮令,還有眼前的“絕色”小內。
“貴人,裡面請!”侍從拿著宮令,朝著宮門內指路。
順手而為,憐兒在空中接過了自己的宮令,連著馬繩,握於手心。從宮門口到自己的宮殿,路很長。她等了等,果然,皇子戎的車駕一路而來。領頭的,是皇子戎未過門妃子戎王妃的親眷。
來者簡單地垂首,快速地從馬車駕上下來,“戎王妃念公主一路辛勞,特意叫屬下前來送公主回宮。”
“公主殿下!”曲降陰從身後奔來,看著眼前的架勢,又見自家主子並沒有拒絕的意思。她側身伸出一手,讓自家主子扶手而上。
“上來吧。”憐兒早已腳尖點地,一躍上了馬車。她向曲降陰招了招手,很隨意。
“是。”
戎王妃的親眷有些沉默,一路以來都沒有再開口。
“看來皇子戎對這未過門的戎王妃,很有意。”曲降陰說,又見憐兒沒有開口,兀自低了聲音。
“嗯。”不知為何,憐兒心中無端地思量。她對皇子戎的妃子,知道得太多了。一名溫婉淑良的待嫁女眷,只是不知道盡是這般的快。
聽得公主殿下的回應,降陰又不自在地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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