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憐兒在詡帝建成的流香渠之處,思過……
第二天,憐兒一人負手於黃昏後,口中輕吟了一天的兵法……
第三天,憐兒看著漢宮外的天空,用珠算列舉著排兵佈陣……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尋著小時候的宮牆外延,憐兒走到了流香渠的一端。
女子一身飄忽欲仙的桃花留仙裙,凝脂般的肌膚上,應景了她額前的一朵桃花印痕。
憐兒此刻一人登上了流香渠外——一座山頭上的最高處。
眾人已經驚厥,允諾始料不及。
“憐兒,回來!”允諾急忙伸手欲攔,在他觸手不到的地方,魂斷。
“那一年,王被一些黑衣人要挾到郊外,憐兒在這個地方將他解救。沒想到,張讓說的地方,還會有憐兒兒時的記憶。”
她登上了宮牆外的最高處,從這個山頭,她能俯瞰整個漢宮。
“憐兒,還不願面對允諾。”黑漆漆的一片宮廷建築,透露著濃烈古樸的莊重。允諾看著她的身影,放任她在自己面前,迎風流淚。“只一句愛允諾,憐兒也不肯。”
憐兒的手中,一直握有那一冊兵法。
她的身後,西夷軍一直蠢蠢欲動,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公主殿下,太師給了公主殿下選擇思過的機會。”屈項義就在她的身後不遠處,但也不敢太過於靠近。“公主殿下,就不要多次為難西夷軍了。”
“憐兒只是不願意嫁給允諾而已,只此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憐兒……回來!”允諾在她的身後哭泣吶喊,才知竟無太多勸留的機會。
憐兒握了握手中的那冊兵法,集註了多少裙下之臣的謀略。“詡帝……憐兒錯了……”
“公主殿下……”身後,屈項義率領著一眾西夷軍,求饒……
“憐兒姐姐只是一個公主,一個甘願自盡都不願見證歷史軌跡的公主。”王出現了,出現在了西夷軍的面前。“咳咳……”
“是王。”憐兒轉身,看著王就在她的不遠處。
“王……”憐兒無法忽視王的哀傷,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憐兒看著王輕易動用周身的借位之勢,來到了憐兒面前,兩人依舊保持著弱肉強食中姐弟般地清醒。
憐兒輕聲地對王說著,每一句話都用一種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得到的體己話。
“離宮,是憐兒姐姐一直都未曾斷開的念頭。”在王的腳下,憐兒看到了萬丈深淵。
劉憐兒手執長袍轉而一想,“王這個時候找憐兒,為的什麼?”
王的身後,允諾被榮秉剛、戾行和屈項義束縛了雙手。
“曾經力大無窮的勇士,在公主和王的面前,被手下以最無情的困獸之鬥包圍住,寸步難行。”王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只能增添了憂傷。王淡淡地呼吸著空氣裡的氣息,深深地用雙手詮釋著手中的憂鬱。
然後王反手於衣袖口,掩住的是一顆藥草丸子。一吞口,藥物沿著喉結而下。
憐兒要跳崖,王已經心灰意冷。
他不斷注視著眼前的女子,苦笑著落寞,最後全身不住的劇烈咳嗽。“哇”的一聲,鮮血噴湧而出,王扶著摺扇倒地!
“王!”憐兒不顧一切,只一臂距離,接住了她的王。
“憐兒姐姐,母后和良嬪娘娘一同為詡帝殉葬了……”
劉憐兒竟呆在了原地,回想這一幕,神情竟與親眼見證良嬪離去是相同的。“啊!”
他洞若觀火,手中還有保命的藥物沿著手掌落於懸崖下,滾落在劉憐兒奔來的足下,鮮豔欲滴地落下毫無回應的峭壁下。
“不!母妃。”劉憐兒痛哭哀悼,穩住王倒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