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眾人的動作一滯,臉色淡然,只是深邃的眸子陰晴不定。
“今日是孟德叨嘮久了,天色也已經很晚了,貴人有事,明天可再與孟德說吧!”
“為什麼?”憐兒略帶不解的聲音最終還是觸及了男子的心,他忽然感覺到離開的腳步不由得滯留了。“曹將軍原是詡帝授意下留守的禁軍一員,如今皇室衰微,曹將軍竟然留於潁川郭奉孝之處,靜待京師城之變?”
“是什麼讓曹將軍改變了揮師京師城的心意,逼迫得讓將軍隱忍一支軍隊駐守郊外而不直接攻城?”憐兒發現直到現在,男子那種寧可讓救命恩人撇清一切京師城內恩怨的決絕讓憐兒心寒,更多的是害怕,畢竟她曾對詡帝留下了他以備重用。“如果是那樣,是在與十常侍一戰中,讓將軍受創至今?”
“是貴人想多了,我軍只是蓄勢待發,靜待時機攻城。這樣一來,諸侯也等不了多久,就會主動聯合京師城內的裘恪,裡應外合。”男子並未回頭,現在這種時候,很多事情還是不多去言明的好。“而且,孟德只是授命於父親,保皇室餘孤為重。至於揮軍京師城下,孟德隨時都願意與王相商。”
“將軍一言,是真的嗎?”男子一腳已經踏出院落,身後傳來女子確定的回應。
“好好休息吧!貴人!孟德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的。若違此言,就讓孟德受盡錐心之痛,蝕骨之疼!”
男子穩步往外走去,臉上卻是晦暗不明。皇室血統就像是一個枷鎖,將憐兒與曹孟德之間的相處牢牢地架住,她曾多次安慰自己做為平常,他卻為此心傷。
“憐兒竟不知,當初一同參與舉薦詡帝跟前的人,領了一支曹家軍前來匯合。”庭院中,漸漸沒有了曹孟德,憐兒卻久久不能離去。
看著曹孟德離去的地方,憐兒一度猜不透曹嵩這一朝中元老的心思。
“在十常侍之亂之際,曹嵩讓曹孟德脫離禁軍的身份,以曹家軍參與護衛漢宮的職責。如今,曹孟德又授命於曹嵩,聽從王令,靜待郊外守候。王,可是聽憐兒說了。”
“咳咳……”月明星稀,這樣的夜最難以入睡,庭院之中,王望向身旁的女子,久久相伴於側。
“咳咳……終究是冤孽!自小,本王為了討憐兒歡心,窮盡奇珍都願意。竟不知冥冥之中,那一支菸花訊號,讓憐兒在亂軍之中救下了曹孟德一人。”可瞬間又變得那麼的諷刺,若是憐兒連身份都不是真的,他真的無法想象曹孟德是不是另外一副臉龐。
“身體為重,王勿要多想了。一切只是要王思慮成疾,憐兒只當從未說過。”
“王的身體已經恢復了,隨風遠遠就聽到了王在自責。”樹影中有了人影晃動,憐兒預想一般地看著隨風接過話茬,再走到王的身旁,“一個晚上會好就真是一個晚上,王可真成了妙人了。”
隨風雖是這般說著,王的臉上卻漸顯哀傷。
王看著憐兒回頭注視著王的一舉一動,最後憐兒也只是將外袍披在了王的身上禦寒。“只是......到了命定之時的事又當如何?”
“有憐兒相伴,本王今生再無怨悔!”王那麼堅決的態度,彷彿身處憐兒置身的局面之中謀劃。“若真有一日……那也是本王的命!咳咳……”
在看到憐兒臉上痛心的淚水,王不忍道出預知的結局,“除此之外,若是力所能及,本王都甘願代了憐兒的舉手之勞。”
“好好的,師兄說了這些?”隨風知道勸王回山修行是不可能的了,心中鬱結,“我們還能有別的辦法的,對嗎?”
男子無奈的嘆息聲夾雜著歉疚,深夜亭中的這一幕真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又似並非意味如此。
“隨風!憐兒!”王有意指了指隨風的身後,憐兒寸步不離。有時候一個眼神,彼此也許就能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