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盛景給驚住了。偌大的烽火臺,銅獸喧囂之地,大臣朝拜之所,舉國慶賀、肱肘交錯的一席之處。如今,一幕幕到最後竟只剩下空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是你又想多了,允諾。你我之間,如今日斷髮。”劉憐兒從空中擷取一節短髮,冰刃之下,剃割了一縷。憐兒將斷髮拋向空中。
一縷青絲,隨著風向,飄蕩。
寒風瑟瑟,他很不甘心。險險地,他伸手接過。那一縷青絲垂落在手心,掌中還有女子髮絲的溫度。
空氣中蔓延著詭異,天際邊出現了響雷。細聽,還有隱忍的鎖身鈴伶樂和咳嗽聲——是何後的人馬到了。
“這詭異的天色。是……法師。”憐兒拿著短刃的手又一次發抖,“法師又在用法陣操控幫襯著何後的兵馬了。”
悶雷一陣接著一陣,劉憐兒在聽到鎖身鈴的同時也聽到了天竺弟子的頌佛音。
烽火臺前,已經包圍了宮廷的人馬。
劉憐兒看著步步緊逼的禁衛軍,從羞憤中緩過神來。對著身無片縷的允諾,憐兒背過身去。他在烽火臺上脫得只剩下片縷,如今又呈現在眾人面前反而更顯得是憐兒負了他。計算著法師設下的法陣,就連周圍的禁軍都有所鬆懈,“法師做法是在警告憐兒,詡帝還未口頭應允憐兒脫離何後禁衛軍的看管。所以這法陣,是為了幫詡帝困住憐兒在烽火臺之地。一時半會,法師是難以施展法術,做完法陣的。”
“憐兒……”允諾隻身孤影,在皇家的禁衛軍中,猶如一匹孤狼。
“你走吧。”
“憐兒不需要再知道什麼……”才說了開端,允諾緊盯著憐兒希冀的眼光,最後眸色一陣陰狠,咬牙切齒道,“或者,等一切都血色瀰漫的時候!憐兒再想知道?可能允諾未必忍心。”
“就別妄想了,何後一族不會得逞的。”
憐兒無措地搖了搖頭,見著他又步步緊逼,最終才一改溫柔之色。看著他緊逼的步伐,憐兒快速收回了冰刃,轉而雙手一出,在空中揮舞出一曲格鬥之音。
豈料才一轉身,允諾輕鬆地躲避了憐兒的攻擊,巧力地化解了自己的拳下力道。他是西夷人,擒拿之術無人可比,不一會,憐兒便動彈不得。
近身搏鬥時,她,只是沒能將他擊敗。
“所以……你要與允諾分庭抗爭?只為了帝位?便拋棄了西夷,甚至都不做他想?”允諾帶著悽楚又漸漸狠厲了下來,緊握手腕處是她的一聲悶哼。
“心慈手軟,只會備受牽制。”兩人之間,硝煙瀰漫。怒勢此消彼長,仇恨只在千鈞一髮。“詡帝之意便是天命,誰都不能借由皇朝內憂外患,動戎弟一分一毫。”
“天命?”他故意在眾人前佔據著她的身體,嘲諷地在憐兒耳邊嗤笑,野獸一般地齧咬著她的肌膚。“是天命麼?”
“憐兒早已是城主夫人……此前又幫你取得將軍之位。允諾!別讓憐兒對你失望!”憐兒悲恨叢生,心急怒吼,最後用盡肺力呼了一聲。
拼命的掙扎未換來他的放手,耳邊只是加重了允諾醇厚的聲線,伴隨著憐兒掙扎的起伏跌宕。
“憐兒!跟允諾走吧!”憐兒能感覺得到他的吻從自己臉頰慢慢滑落直至鎖骨。
“你是西夷一族的將軍,是皇家的家臣!”心慌之際,劉憐兒高呼一聲。“你就不怕憐兒殺了你!”
“呃!”脖頸間蠕動著,她心下一橫,抽刀而出。一刀而下,允諾手腕上已見血色,卻是火辣辣的疼,悶哼聲本能呼嘯而出。
“不想這樣的,憐兒。”非但沒有因為受傷而放手,他的手腕越來越強硬。
“放開她,咳咳。”鎖身鈴越來越清晰,何後一族的禁衛軍中出現了一駕坐鑾,隨風聽令著快一步鑾駕而上了烽火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