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這西夷朕也略有知悉其中要害,憐兒一言可知會惹來滅國之禍!”詡帝言語一出,本是收回的指罵之手,直接隨著臺階而下,漸漸直指憐兒腦部。他憋悶著的氣,紅了整個臉部。許久,詡帝轉身背對著憐兒,傲立挺直了背軀,屏氣質問著。
“憐兒年幼還沒覺察出異樣,朕卻明白得很。”詡帝帶了切齒恨意的聲音,震懾性地帶回了兀自深思的憐兒,“你又一向痛恨內侍監的人,內侍監舉薦的人多半不入法眼。你且再看內侍監冊子上報西夷軍中勇士,個個謀略進退有度,不失尊者之氣;腹地勇士鷹眸遠見,執酒所在一處他人難進一分!”
“詡帝明鑑,公主只是一時衝動!還望詡帝恕罪!”戎王殿下急急出了席間,與公主身側而跪。
“咳咳……詡帝息怒。”長皇子隨之而出,幾步來到兩人面前,說道。“憐兒姐姐,也只是擔憂詡帝多年困於用兵西夷。”
說著,兩位皇子齊齊跪拜於詡帝面前,紛紛說著情。
“兒臣,兒臣有言。”憐兒不死心,不僅姻親涉及了一城之主,而且多半成了政治陰謀。
“說。”揹著憐兒身體,入了眼瞼的是那些遺留下來對西夷潛兵之恨,詡帝逐漸被何後在身前撫順了火氣。
“父皇純粹氣言,難容西夷。如今且不說西夷被編入何後軍中受各方質疑,單單此刻兒臣斗膽衝撞,若是順勢而下,今後所關係的皇朝命運將會怎樣?諸侯強!賊寇起!皇室雍!”雖是屈膝告稟,劉憐兒冒了三分違禁,直了背梁,抬首平視著,不卑不亢。
“西夷勇士,就算被內侍監寫入在冊,也情有可原了?是形勢逼人強?”詡帝又一氣急,命令何後回座休憩。
“兒臣不敢!”立意之聲堅決,憐兒似毫無察覺。
帶著深思熟慮後的思量,詡帝直接宣佈了駁回之令:“今日設宴本是姻親皆大歡喜之舉,可憐兒一說已關皇朝命途。於今日城主之面,憐兒都該絕口不言。”
“詡帝何後都召令西夷入編之事成真,原該是有招降之策的。”憐兒從未如此堅決,又怕快了婚事,氣道。“此生若負父皇的西夷,憐兒寧可青燈相伴,如此終老!”
“你!什麼有負西夷!”詡帝氣急,憋著整張抖怒的嘴半晌不出一字,鼻樑上水珠直冒,食指抖動間,雙眸通紅隱淚,語重心長而又憤懣言說,“你是為一塊動盪本朝命脈的腹地,端著公主之軀……你居然忤逆父皇?”
“父皇!”劉憐兒不知哪裡來的口氣,呼高了聲音,“請父皇恩准憐兒查證安撫西夷一族!”
“拖回去,朕令禁足!”才屏息下來的怒氣,只一言又高了幾分,直接甩了西夷年年上供代表慶賀的冊子,正巧甩落內侍監臉處。還不覺解火,詡帝氣得最後憑空虛踢了一腳,半邊身子已是虛脫。
“父皇!”就算再過難堪,她都知道身為一國公主,就連奴才們都端著臉面。“父皇息怒,兒臣自請禁足。還望父皇保重龍體為重,憐兒不孝,就此告退。”
何後做了暗手,留有一兩個內侍監的人,帶走了憐兒。
“姐姐。”
“憐兒姐姐。”
“公主……”佔乾聞著空氣中,還留有憐兒身上的桃花香味。
“城主,保重!”與佔乾的擦身而過,憐兒只有一句“保重”。
“詡帝,還請詡帝饒恕公主。”佔乾急忙離開席位,對著詡帝作揖而跪。
席間,諸侯紛紛請辭……
憐兒回頭,城主又開始遊說了。
城主之意,諸侯都明白。憐兒再回首,只是多了一地求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