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莉清輕飄飄地砸了一句話下來:“衝上去的時候也沒見你會嫌疼。”
舒意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在她心裡,蘇莉清最起碼是個帶著心眼兒幹壞事兒的人,可她這句話說的針對性有點兒太足了。
顯得有點兒不太聰明瞭。
舒意不知道,真正破防的時候,狗急了咬起人也是慌不擇路的。
她沒急,小糖先炸了:“你有病吧,你說什麼呢?”
她對著蘇莉清就是一通指。
蘇莉清很嫌惡地看著小糖,一句話而已急成這樣,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追隨者。
小糖鬧的動靜有點兒大,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往這邊看過來。
女演員互相扯頭花這種事看起熱鬧來還是好大的樂子。
舒意看大家都看過來,就連練家齊都帶著耳機從監視器前抬頭,他皺了皺眉,看得出臉上有不耐煩。
練家齊最是不喜歡在拍戲現場有人鬧事兒,耽誤拍攝進度的任何毫無理由的事情對他來說忍耐度都基本為零。
蘇莉清揚起笑臉對著大家:“沒事,大家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吧。”
轉頭對小糖就是一句:“小糖,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在說我們家na呢。”
她的手指依然習慣性地摩擦na的脖子:“na搶著去貓糧,急匆匆地把自己腦袋給撞了。”
話裡的真真假假,除了當事人以外,誰又能分得清呢。
蘇莉清的挑釁雖然被表面化解,但舒意心裡卻不是滋味。她向來對這種暗戳戳的針對不屑一顧,可這次似乎戳中了某種軟肋——大概是因為這人是蘇莉清,她前些日子還因為她和宋時冕大吵一架。
小糖替她抱不平,小聲嘟囔著:“舒舒姐,她太欺負人了,你幹嘛不回懟她?”
舒意輕輕揉了揉小糖的腦袋:“拍戲重要,別惹麻煩。”
小糖嘟嘴不服,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當晚回到“破屋”。
舒意的戲份結束得很晚,走出片場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冷風呼嘯,天上飄起了小雪,她把大衣裹緊,卻在門口看見了宋時冕的車。
他顯然已經等了一段時間,車窗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見她出來,宋時冕推開車門,一手拿著傘,一手插在口袋裡,朝她走過來。
“不是說不用來接我嗎?”舒意挑眉,語氣裡卻未帶埋怨。
宋時冕隨手把傘撐開,蓋在她頭頂,傘面朝她這一側傾斜過來。
他穿著深色大衣,一個肩頭上被蓄上白白的雪花。
理所當然道:“該給林白放個假了。”
林白整日除了吃睡,就是去給譚蘇獻殷勤,要麼在片場也是看著舒意拍戲出力,不過就天天當個司機有什麼休息的必要。
舒意的腳步一頓,抬頭望著他。雪落在傘面上,發出細微的聲響,他卻站得筆直,傘傾向她的方向,半邊肩膀已經被雪花打溼。
“宋時冕。”她喊他的名字。
“嗯?”他低頭看她。
舒意忽然笑了,眼底盛著一片星光:“你是不是被我養‘黏’了?”
宋時冕愣了愣,隨即輕笑出聲:“你這是什麼形容。”
他帶著她往回走,順勢把她的手放進自己大衣口袋裡。
兩人並肩走向車子,雪地上留下兩道平行的腳印。
舒意被傘蓋著,步子慢慢地跟著宋時冕走向他的車。冷風呼嘯,雪粒細細碎碎地飄落,傘外的世界像一片蒼白的夢境,而傘下卻溫暖得讓人不捨移開視線。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舒意開口,語氣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知道。”宋時冕低聲應了一句,目光落在前方,腳步不緊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