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針,護士把棉籤頭摁在剛打過針的部位,“來,按一會兒,等到不出血就可以了。”
不知道護士是對他們倆誰說的,不過宋時冕顯然比她更有自知之明,他幾乎是立刻就接過了棉籤,微涼的指尖擦過她的胳膊,她那條胳膊才漸漸有知覺。
打過針的部位開始後知後覺地疼起來。
護士收拾完醫療廢品對宋時冕說:“可以了,不用按了,早就不流血了。再按一會兒癒合的了也要被你按出血來。”
舒意依然維持著原動作窩在他懷裡。
倆人這才如夢初醒地分開。
那話說的,好像他很緊張她似的。
臨走前,護士交代:“等一會兒別忘了去拿要塗的藥。”
宋時冕丟下一句:“我先去拿藥。”
就跟在護士身後出去了。
舒意挪到床的另外一側,伸手把包拿下來,從裡面摸出一把銀質雕花手持鏡。
鏡子舉到面前,她把下巴抬高,仔細看那三道傷疤。
萬一留疤了怎麼辦?女明星身上每一寸面板都寶貴的很。
演員不只要靠臉在鏡頭前演戲,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得成為她呼叫的工具。
不過還好傷口沒在臉上。
她把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還好沒傷到我美麗的臉蛋……”
宋時冕冷不丁推門進來,差點沒把她手裡地鏡子嚇掉。
他從高處睨了她一眼,語氣無不風涼:“還好?你還很得意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你那個部位再往旁邊移一點就是動脈,萬一抓破的是動脈你想過後果嗎?”
舒意頭一揚,被他聽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當然了,反正我這張臉不能受一點傷。”
他不知道別的女生是不是都跟舒意一樣愛美,在他眼裡舒意的舉動有時候已經超乎想象的迷惑。
她動不動就把自己的臉蛋包成個粽子,還喜歡用一些發紅光發藍光的玩意兒在自己臉上比劃來比劃去。
怪嚇人的。
宋時冕走到床邊,“就那麼重要?”
“當然了,我到死都要漂亮的。”舒意秒答。
宋時冕下意識擰眉,不喜歡她的口無遮攔。
他舉了一下手裡提著的藥袋,“來塗藥。”
和宋時冕唱反調幾乎已經成了舒意的條件反射。
“我自己塗。”
“不要你幫忙。”
宋時冕直接把藥袋輕飄飄扔到她手邊,“行啊,你來塗。”
“你眼睛長在下巴上,不用別人幫忙也知道傷口在哪兒。”
他講話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的氣人。
那個部位的確自己沒法弄,她只有把下巴抬起來才能把傷口完全露出來,顯然在目前只有一把手持鏡的條件下她做不到這一點。
“宋時冕,你不會講話就去死。”
不是自己死,就是讓他去死。
經驗表明,讓舒意偃旗息鼓的最好辦法就是不管她,不要和她槓。
“好了,不要鬧了 ,我來給你塗,你乖乖的。”
舒意一陣惡寒,宋時冕今天說話怎麼黏糊的讓人噁心。
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有病吧。宋時冕站到她身邊,先用雙手把她窩在外套裡頭髮順出來,指腹蹭過她的後脖頸兒。
舒意眨了眨眼,“宋時冕,你手冷死了。”
“冰才好,正好把你壞掉的腦子激一激。”
“你……”
舒意剛想罵,卻看見宋時冕兩手併攏搓了搓,對她說:“下巴抬起來。”
可能是宋時冕的表情動作太認真,讓舒意不自覺地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