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順序按抽籤來,每組五人, 舒意抽到了最後一組。
將近一百個人同時競爭葉玉珠這個角色。
很巧,莫苒也在最後一組,她排在舒意前面先試鏡。
五人一排的金屬凳子,幾個人排排坐。
舒意今天穿了一件長及腳踝的深灰毛衣外套,從頭到腳裹的嚴實。
她不似旁人準備的周全,別的人無一例外都在裝扮上下了大功夫,穿著樸素的碎花衫和粗布褲子,梳兩個黝黑的麻花辮,從形象上盡力貼近葉玉珠。
反觀舒意,頭髮盤成低丸子挽在腦後,臉上一絲碎髮也無,把一張臉完全展露,臉上一點妝都沒化,能看清臉蛋上細緻的面板紋理。
好似淤泥池裡盛開的一株清雅荷花。
莫苒也不例外,她甚至穿了一套軍綠色的軍裝,額前留了幾根短短的彎卷劉海。
她照著六七十年代的舊照片打扮的。
前頭進去試鏡的演員出來後都喪著一張臉,都是因為練家齊沒給好臉色。
她們透露練導不苟言笑、十分嚴苛,碰到不大會演的甚至不顧及小姑娘的面子,
一同試鏡的幾個女演員都分外緊張,拿著a4紙小聲默唸臺詞,生怕輪到自己卡殼了。
舒意坐在這樣一群人中格格不入。
她手放在膝蓋上,背脊挺的極直,不背詞不練習,甚至眯著眼睛歇了會神。
旁邊女演員問她:“你不再練練嗎?”
舒意搖搖頭。
“你不緊張?這是我第一次試鏡呢,還是這麼知名的導演,我好緊張。”
緊張倒是還有一點,只不過舒意已經不會怯場。
這是她的第多少次試鏡,她自己也數不清了。
她大學的時候跑過龍套做過光替。
這些年來林白帶她面過的組不說上千也有幾百。
她對這樣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
當一個人不隨大眾,她就會成為別人眼裡的異類。
莫苒和她旁邊的姑娘調了個位置坐到她身邊。
“舒意,好巧啊,你也來試葉玉珠?”
舒意耷拉著眼,不想搭理她,這人是瞎嗎?都一塊在這兒坐了兩個小時了,這會兒來一句好巧。
此地無銀三百兩。
舒意眼睛轉到她手裡拿著的a4紙上,紙上面是她們要試的這一場戲臺詞。
不試葉玉珠能和你分一組嗎?
她眼皮一掀一合,莫苒就感覺臉發燒,她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問了多蠢的問題。
旁邊同組一個女演員湊巧看過《完美的她》,“唉,你們是老熟人吧。有熟人還好了,多少能安心一點。”
舒意頭一偏,“我和她關係一般。”
莫苒臉上笑都掛不住了。
舒意怎麼敢當眾撂她的臉?
舒意真覺得挺好笑的,她耍手段逼著自己把衣服換了,這會兒跟壓根兒沒這茬事兒一樣湊過來閒聊,她憑什麼以為自己就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又坐了一會兒,工作人員叫到莫苒的名字,莫苒進去試戲了。
谷至誠領著宋時冕從三樓走廊上走過,谷至誠嘴裡邊還在大談特談星娛近幾年來的光輝事蹟,突然察覺到背後沒聲音了,回頭一看,宋時冕在欄杆邊駐足了。
他順著宋時冕的視線往下望。
“宋總,您看什麼呢?”
從這個角度看,一樓大廳只有寥寥無幾幾個人影。
谷至誠一看,“哦,宋總,這些是候場要等著試女三號的人。那個角色叫什麼來著,葉什麼。”
他嘶了一聲,說我有點兒記不清了。
宋時冕仍望著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