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緊張得張開了美麗的小嘴,暗忖這年輕的陌生男子若輸了,是否真會為她自殺呢?
沙遠和戚長徵對視著。
「且慢!」
全場愕然,連戚長徵亦不例外。
各人循聲望去,只見場內不知何時多了位風度翩翩的貴介公子,生得風流俊俏,龍行虎步來到賭桌旁,以悅耳之極的聲音道:「這賭人又賭命的賭,怎可沒行我的份兒。」
戚長徵一眼便認出「他」是寒碧翠,心叫不妙,自己費了這麼多工夫,又巧妙地向紅袖施出挑情手段,可能都要給此姝破壞了,苦惱地道:「你有與趣,我可和你另賭一局。」
寒碧翠大模大樣地在兩人身側坐下,道:「你們先說何人押雙?何人押單,我才說出我的賭法和賭注。」她無論說話神態,均學足男兒作風,教人不會懷疑她是女兒身。
沙遠這時因不用和戚長徵動手,心懷放開,亦感到這賭局刺激有趣,盯著那密封的瓷盆子,故作大方道:「這位朋友先揀吧!」
戚長徵對著寒碧翠苦笑一下,轉向紅袖道:「紅袖姑娘替我揀吧。」
紅袖俏臉一紅,垂頭低聲道:「若揀錯了!怎辦才好。」
她如此一說,眾人都知她對戚長徵大有垂青之意。
沙遠亦不由苦澀一笑,大感顏臉無光,不過紅袖乃全城最紅的姑娘,他儘管不滿,事後他亦不敢向她算帳。說到底仍是自己保護不周之過。
戚長徵瀟灑地道:「生死有命,姑娘放心揀吧!」
紅袖美目深注著盆蓋,輕輕道:「雙!」
戚長徵長笑道:「儷影成雙,好意頭,我就押雙吧!」
他押雙,沙遠自然是押單。
眾人眼光落到扮成貴介公子的寒碧翠身上,看「他」有何話說。
寒碧翠不慌不忙,先得意地盯了戚長徵一眼,才從容道:「我押十八點這一門。」
眾人一齊譁然。
要知三粒骰子,每粒六門,共是十八門,寒碧翠只押十八點,就是所有的骰子全是六點向上,機會少無可少,怎不教人驚駭。
只有戚長徵心暗嘆。
他生於黑道,自幼在賭場妓寨打滾,怒蛟島上便有幾間賭場,浪翻雲凌戰天全是賭場高手。
年輕一輩裡,以他賭術最精,只憑耳朵即可聽出骰子的正確落點,故他早知盆內是全部六點向上,只是想不到寒碧翠亦如此厲害。
剛才他請美麗的紅袖為他選擇,其實只是賭術裡的掩眼法,縱管紅袖選的是單數,他大可推作意頭不好,不喜形單影隻,改選雙數,亦不會影響輸贏。現在紅袖既選對了,自是最為完美。
沙遠定了定神,向寒碧翠道:「公子以什麼作賭注呢?」
寒碧翠橫了戚長徵一眼,意氣飛揚道:「若在下輸了,要人又或是足兩黃金百錠,適隨尊便。」
眾人又再起鬨。
這樣的百錠黃金,一般人數世也賺不到那麼多錢,這公子實在豪氣之極。
戚長徵心知肚明寒碧翠是存心搗亂,破壞他和紅袖的好事,真不知她打什麼主意?若她不是立志不嫁人,他定會猜想她在呷醋。
沙遠好奇心大起,問道:「公子若贏了呢?」
寒碧翠瞪著戚長徵道:「今晚誰都不可碰紅袖姑娘,就是如此。」
眾人一齊譁然,都想到「他」是來搗戚長徵的蛋,壞他的「好事」。
戚長徵一聲長笑,道:「我不同意這賭注。」
寒碧翠狠狠瞪著他橫蠻地道:「那你要什麼條件?」
戚長徵微笑道:「我要和你另賭一局,你敢否應戰?」
寒碧翠皺眉道:「你這人為何如此婆媽,一局定勝負,不是乾脆利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