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疲於奔命做文化快餐,不用像在報社的老大那樣拉廣告拉發行,也不用像做公務員的老二那樣寫枯燥乏味的領導講話。
她原先做“文化人”板塊,後來領導見她孩子小,就讓改做“民俗”這一塊,可能又是公公婆婆的意思,不過倒是正中她的下懷。民俗文化現成的資料多,投稿的也多,懷月因此成了編輯部裡最像編輯的編輯了。
編輯部裡的人大多有背景,年紀大的居多,倒少了八卦是非,對於她的離婚,也少有人議論,到了週末還有人會善意地提醒她早早回家接豆豆,這一點讓她倍感溫暖。
老社長到退休年齡了,吃了一頓又一頓的告別宴後,今天,雜誌社要迎來新的當家人,據說此人之前派駐國外任了幾年使館一秘,幾年後回來,上頭打了招呼,輕輕鬆鬆就佔了這個別人擠破腦袋謀不到的位子。
懷月週一按慣例早早就到了辦公室。
她是雜誌社裡最年輕的編輯,不好意思讓前輩抹桌子掃地。何況她也確實沒什麼事,豆豆週日晚上就去了奶奶家,週一由魯風或魯教授送幼兒園。自從生了豆豆,她戒掉了早上睡懶覺的習慣,即便家裡那會兒有保姆在,也總是早早起來,趕在上班之前給孩子做份可口的早餐,久而久之,豆豆不在身邊的時候,早上還是到了那個點就再睡不著。
“不知豆豆今天早上吃什麼呢?”她一邊給窗臺上的紫羅蘭澆水一邊想。
紫羅蘭是她有一次在老大辦公室看著喜歡剪來插栽的,整個冬天都癟癟的,葉邊上還焦了,以為凍死了,沒想到過了春天看著又活了。兩天不見,今天竟然開出了紫色的三葉小花。她湊過去仔細地看,淺淺的小紫花,自有動人之處,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細細地聞。
“這種紫鴨跖草是沒有香味的。”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
懷月聞聲轉過身去。
眼前的男人,穿著深色的襯衫,磨得發白的牛仔褲,平頭、國字臉,雖然五官說不上多漂亮,卻勝在不失大氣。結實魁梧、高個兒,1米68的她堪堪只到他的肩膀處。腕上的那隻手錶她認得,是大牌。當初魯風買同樣一款結婚對錶時很讓她心疼了一陣,魯風還哄她說一輩子就買一次結婚對錶,當然要買好的。如果知道這麼快就要離婚,不知他舍不捨得下這麼大本錢。
陳瑞煬見對面的女子並不接他的話,只看著他的手錶不吭聲,只好乾咳了兩聲。
懷月回過神來朝他微微一笑,微紅了臉道:“原來這叫紫鴨跖草,我還一直以為是紫羅蘭呢!”
陳瑞煬搖搖頭道:“那可完全不一樣,紫羅蘭的花都長在上部,一朵挨一朵一串串似的,花團錦簇,你會對它下部的葉子視而不見,而這個紫鴨跖草,你一不小心就會忽略了它的小花,看,葉子多肥厚。而且這個只要插枝就可以存活,紫羅蘭是一定要苗栽的。”
懷月點點頭,心想老大也是個文盲,還一本正經告訴自己是紫羅蘭,而且也一定像她一樣告訴了辦公室裡的同事,真是丟臉。倒是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不像個風花雪月的人,對花倒還頗有些瞭解,看上去也就30多一點,這個年齡的男人花心的不少,愛花的可不多。
陳瑞煬發現懷月又在走神,不禁有點好笑。
他過來之前,擔任外辦辦公室主任的好友就用一種無比羨慕的口氣對他說:“雜誌社可是個不顯山露水的好地方,接觸的不是高層就是精英,印刷廠向你交錢,廣告部給你拉錢,文化公司辦個活動你打報告我這兒還不得不給你批錢,雜誌一年只出12本,多的時間你自己儘可以賺錢,你都掉錢窩子了。還有,咱不是老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嗎?那可是個養美女的好地方,廣告公司的不用說了,我看辦公室那兩個小姑娘就夠水靈,聽說編輯部還有個大美女剛離婚,你不是一直孤家寡人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