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暗暗朝後頭的人打量,雖都是尋常百姓的打扮,可依舊能一眼看出來都是些練家子。
千機門裡出來的人,怎會看不出同行。
你瞧,雖隔著粗布麻袍,也照樣能瞧出那結實粗壯的手臂,粗糙的布帛扎著腰身,也仍舊能透過布帛瞧出有短刃的輪廓。
必是西太后的人。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跟了過來。
趙媼驚出一頭的冷汗來,“啊呀,夫人,這是出師不利啊!這咋一出門就被盯上了!”
何必說趙媼驚出冷汗,連她自己也心裡咯噔一聲,也許東壁之內就有細作。
阿磐朝著車門命道,“進巷子!”
趕車的人低聲道,“夫人,進了巷子,馬車沒有人跑得快!”
沒錯,進了巷子,七拐八繞的,馬車到底受限,何況動靜又大,原本不敢光天化日做的事,進了空無一人的巷子,那可就是十死一生了。
細作出身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應時而變,阿磐命道,“你只管駕車把人甩開,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我們放下。隨後與虎賁一起,把他們引走了,再回來接我們!”
趕車的人應了一聲,這便揚鞭打馬,岌岌往巷子裡奔走。
再撥開一絲簾子往外看去,見跟著的人吹了一聲口哨,也開始朝著馬車小跑了起來。
趙媼驚得臉色發白,“祖宗啊,他們搖人了!”
阿磐穩住心神,摁住趙媼的手,“嬤嬤穩住,既出來了,就總有法子!”
七拐八繞的,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連忙和趙媼抱著兩個孩子下車。
趕車的人低低道了一聲,“夫人保重!一甩開人末將就回來!”
言罷就疾疾趕車走了。
這巷子安靜了片刻,安靜地能聽見趙媼亂七八糟的心跳。
幾人先躲於草垛之後,然草垛到底不是妥當的地方。
阿磐四下打量,尋找一個安全的藏身地。
這旁邊就是一座民宅,門竟然虛掩著,試著去推,果然一把將門推開了。
院中雜草叢生,想必是家丁寥落,至今已經沒有人了。
連忙閃身進了宅子,袍擺一掃,掃去腳印,繼而輕聲掩緊大門,插上門栓,便權且將此處作一個落腳地。
可趙媼的心還在七上八下地跳,跳著跳著就打起了退堂鼓,聲腔發著顫,“夫人啊,啊........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阿磐抱緊了孩子,強行給趙媼打氣,“嬤嬤不要說喪氣話,我是一定要見到大人的!見到了大人,嬤嬤和司馬敦就是天大的功臣,大人必定要大大嘉賞的!嬤嬤不要怕,往前看。”
可這股氣怎麼都打不進去,肉眼可見趙媼一雙腿腳發起了抖來,抱著孩子的一雙手臂也抑制不住地顫著,“閨女啊,我不成啊.......”
趙媼一抖,謝密也開始抖了起來,這一抖,哇得一聲又吐了起來。
是了,謝密昨日又吐又拉,還沒有好利索呢。
謝密一吐,吐了趙媼一身,趙媼失聲一叫,謝密哇得一聲就開始哭了起來。
阿磐細聲哄道,“好孩子,不要哭,不要出聲!”
怎麼都哄不好,謝密一哭,謝硯也跟著嘴巴一扁,張開嘴巴也要哭了。
只聽得外頭有人叫道,“那便有小孩兒哭!快追!快去追!”
阿磐心頭一跳,與趙媼一樣跳得個亂七八糟。
你聽聽,雜亂的腳步聲正十萬火急地朝著此處奔來。
西太后的人到底是追過來了。
趙媼天都塌了,含著哭腔道,“完了完了,我命休矣!”
嗚呼,這老弱婦孺。
阿磐捂住謝硯的嘴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