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招手,笑道:“躲那麼遠幹嘛?過來,不彈你了。”
宮心雅將信將疑,用手語比劃道:真的?
幕落寒看懂了,宮心雅偶爾會教他一些簡單的手語,幕落寒不知道她問的是哪方面的真,不過這不妨礙他回答:
“真的!”
宮心雅嗖的一下坐過來,大概是用力過了猛,兩個人撞在了一起,一條馬尾辮調皮的掃中幕落寒的嘴巴。
如此近的距離,幕落寒心中一蕩,他甚至能聞到她頭髮中淡淡的花香味道。
“!!”
宮心雅渾身一顫,腦袋幾乎要埋到衣服裡,圓圓臉好似被火燒一般,肉眼可見的紅暈一路染到了耳朵根。
“......”
“......”
過了良久,忽然,幕落寒感覺自己掌心癢癢的,宮心雅還是低著頭,在他掌心慢慢寫下這樣一段話:
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肩膀。
幕落寒腦子一抽,回道:“剛吃完飯想午睡了嗎?”
“?”
宮心雅又好氣又好笑,過了幾秒,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她有些心虛的打量了一眼四周,貝齒用力壓了壓下唇,彷彿是下定了某種天大的決心。
慢慢地慢慢地......
慢慢地,她的腦袋靠在了幕落寒的肩上。
恍若觸電般,兩個人均是一顫。
不要動,求你了,不要動。
宮心雅心中祈禱般的自語,小手悄然握緊,長長的睫毛猶如雨刷抖個不停。
一定是她的祈禱感動了上天,他沒有逃開。
心中的歡喜仿若朵朵升空爆開的璀璨煙花,那是多麼燦爛美麗的花火啊,驅散了厚如墨汁的黑暗,將宮心雅昏暗枯寂的內心照的亮亮堂堂!
宮心雅的朋友很少,從小到大,因為她沒辦法說話,同學,老師,朋友,身邊的人都是用異樣的眼神看她。
天生的缺陷讓宮心雅失去了很多,也讓她更加敏銳,有時候,宮心雅能讀懂他們眼中蘊含的情感。
世界上總是好人多,很多人對她抱有善意,對她很好,會陪交流不便的宮心雅一起吃飯,幫她問老師,一起上下學。
可宮心雅從未在他們身上感受到平等和認同,更多的,是出於一種關心,或者說,可憐。
或許在善良之人的心中,她只是一個可憐的,需要人照顧的小啞巴吧。
被大家關注的感覺很好,可宮心雅不想當那個小可憐,她時常會感覺到煩惱,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把我當成一個正常人來看待呢?
世界上也不缺壞人,或許是宮心雅帶走了太多的目光,一些人便開始厭惡她,憎恨她。
小學五年級,這是宮心雅第一次被霸凌,放學時,同班的三個女生把她堵在女廁所裡,扯她的頭髮,擰她的軟肉,警告她離班級某個男生遠一點。
那一天,宮心雅在女廁所裡哭了很久,回到家,她沒有告訴爸爸媽媽,因為爸爸媽媽工作了一天已經很累了,她不想讓大人們擔心。
事後,那幾個女生沒有受到處罰,畢竟,光憑一張‘她們欺負我’的紙條,並不足以引起老師的重視。
那位年輕老師只是以為,這不過女孩子們之間正常的打鬧玩笑。
從那以後,那三個女生好像尋找到了某種樂趣,有機會就把她堵在女廁所,擰耳朵,扯臉蛋,扯頭髮,掐軟肉,換著法子欺負她。
那幾個女生下手很有經驗,除非宮心雅撩起衣服給其他人看,否則不會被輕易發現。
宮心雅試圖反抗過,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她只是一個小啞巴,連跟她們吵架都做不到,年幼的宮心雅不知道該怎麼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