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好東西都藏了起來,防她敗光呢。
節南承認,她花錢如流水,賺得不夠花得,遠不及她爹開源的本事,時常就覺著要吃老本了。
想到這兒,也不怪別人小氣,蹬足上了唯一的大樹,一口氣攀至樹頂,坐下來,冷淡睨著地面,看巴奇毫無章法地亂叫亂罵,再看老頭冷靜道破這場雷聲大雨點小的虛勢,並且對上自己的視線。
老頭仰望,眼中當然不會有敬意,隱隱囂橫,語氣卻和緩,“閣下何人?”
節南嘻嘻一笑,點一支短竹筒扔下,看老頭單手揮開,“我是做煙花的,不知老人家是何人?”
老頭看那支竹筒歪開著金花,根本只是噼啪熱鬧,不禁失笑,對慌亂的手下吼道,“一群蠢貨,煙花筒有什麼好怕的?!”
眉輕輕一跳,節南瞧這聲獅吼喚回笨蛋們的神智,自己很快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巴奇,我們上了當,畢魯班從另一邊跑了,所有人趕緊原路返回。”老頭看清形勢之後及時作出應對,居然不打算要追究樹上的節南。
巴奇一點頭,勒轉韁繩,等老頭一起走。
“辛苦你們。”節南手捏一支竹筒,朝天放出五顏六色的綵球,“不知這個像不像貴幫武器堂獨創的傳訊筒?”
老頭原本已經背對節南的身影僵住,隨即對巴奇道,“想不到這人還是個硬扎子,你帶大家先去,待我解決她,隨後就到。”
巴奇十分聽話,帶走了主部。
老頭背手轉過身來,再次抬頭仰望節南,笑容可掬,“閣下又是何必呢?老朽本想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不同你計較。”
樹下只剩八人,老頭除外。巴奇帶走其餘人,包括原先慘叫唧唧的傢伙們。水田裡浮起幾具半身,不知是被炸到了要害,還是自己把自己嚇死的,也叫該。
就是說,這八人是老頭的親信。
節南不知怕,“老人家又是何必呢?放著種田的太平日子不過,非要給人當走狗,搖頭擺尾圖吐舌頭,醜態百出。”
老頭倒退出八人的包圍圈,絲毫不為節南所激,冷聲問道,“橫豎要死,不如說說你如何看出我們的來?”
節南掏掏袖子,扔下從看守身上挖到的牌子,“要是不認識長白幫的腰牌,我就有眼無珠了。”
老頭低眼掃過地上,低罵一聲蠢東西,再看節南時殺氣難掩,“雖然是我的人做了蠢事,卻只能委屈你去死”聲音轉厲,下令,“動手!”
八人一齊翻開左腕,右手連撥腕上輪盤一樣的東西,立刻飛出無數奇形怪狀的暗器。暗器所到之處,削葉削枝。前頭負責開路,後頭不但對準節南,還封殺節南所有退路,形成很多輪收緊的鋸刃圈,欲將人削成肉片。
節南在樹枝間閃來閃去,幾次閃避,到最後卻讓一圈刃光追上,倒頭栽了下來。
老頭心頭一得意,正歪嘴要笑,卻見節南栽向他八大手下之一的腦袋頂,然後甩出一道耀眼的光弧,看得他眼刺痛,暗道不好。
他尖吼,“破”
那聲吼,如獅嘯山,如浪碎巖,令原本已經缺枝少葉的大樹顫抖軀幹,也令樹下七人捂住耳朵還顯得痛苦,更令節南下方那名手下口噴鮮血,倒地就滾了出去。
光弧化為光盾,那隻兔子原本速落的身子輕似一片落葉,飄然翻轉落地,手中那柄翼紋薄劍泛出妖異的綠,兔子臉上惡笑的大嘴叫人份外膽寒。
“哈哈哈,老人家果然深藏不露。”笑聲壓過吼聲,不似銀鈴,但似明爽的風。
吼聲嘎然而止。
節南對那名吐血滾地的漢子一挑眉梢,“你得謝謝你家軍師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手腕一翻,蜻螭森青,“豈能容你多活片刻!”
老頭喊道,“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