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若呆住，回頭看了一眼譚子衿。
譚子衿低著頭看著眼前的地面，奶茶依舊是用兩隻手捧在手心裡，攥的很緊卻又很小心翼翼的樣子。
她是揹著路燈光線的，可許安若還是能看見她側臉紅的厲害。
一個不太擅長表達的人突然間可以流利說出一句很特別的話來，大抵會是兩種情況。
第一種就是短時間的大腦超頻，也就是超常發揮。
而另一種則是那句話在她的心裡已經默唸過無數遍了。
“怎麼這麼說啊？”許安若故作意外的樣子。
“就，就是一切都變得好起來了。”譚子衿小聲應道。
這才像她嘛。
許安若想了想，說道：
“其實跟我的關係不大，是你自己的努力，努力總是有回報的。這就像種稻子，耕田、播種、然後各種養護啊打農藥啊，等到稻子成熟的那一天才能感受收穫的喜悅，但稻子是突然成熟的嗎？不是的，是前面的所有努力和付出。”
這話許安若講的很真誠。
事實也確實如此。
之所以一切變好起來了，真相里頭也確實許安若功不可沒，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譚子衿值得。
這怎麼說呢？
嗯，和成績一樣，許安若的出現也算是她的收穫之一吧。
此時的許安若心裡又不由的有些洋洋自得。
他覺得自己的這番話說的挺好。
那種把自己的付出淡化甚至是主動抹除的深藏功與名的感覺，讓他有種意外的滿足。
也果然是印證了心理學上一句名言，付出比得到更快樂。
可意外是的，譚子衿沒說話。
而且是已經有一會兒沒說話了。
許安若才反應了過來，趕緊看向她，頓時呆住。
兩人一直沿著二棟這一片宿舍樓的外圍馬路肩並肩慢慢走著，可譚子衿的步子卻越來越慢。
而此時，許安若更是發現她似乎在小聲的抽泣著。
許安若有些懵，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可這時譚子衿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整個人像是突然無力了一樣，蹲下了身子，抱著自己的腿，身子一抽一抽的。
這一幕讓許安若瞬間就想起了之前在縣城，說到她爸的時候，譚子衿也是突然間的情緒失控蹲在路邊泣不成聲。
本來還挺疑惑的許安若，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明明在電話裡告知許安若這個好訊息的時候是難以掩飾的歡欣和激動，可見了面卻莫名變得低落起來，一直呆呆憨憨的。
她不是不高興，她是高興之後患得患失了，各種情緒交織之下的突然間失控了。
壓抑了那麼多年，突然間有一天，雲開了，晴空萬里了。
所以還是來的太突然了，於是就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許安若也蹲下身子，在譚子衿的邊上。
他其實想要去抱一抱她的。
手臂也張開了，到最後卻還是縮了回來，只是柔聲的問道：
“怎麼就哭了呢？”
“我，我好怕是在做夢……”
“怎麼會是做夢，要不你掐一下我，我指定叫的跟殺豬一樣。”
許安若開著玩笑。
譚子衿明明還在抽泣著，卻依舊是被許安若給逗樂了。
她將埋在臂彎裡的臉抬了起來，看著許安若，嘟著嘴忍住笑卻又掛著淚光的樣子可愛極了。
“你，你……”
“我怎麼了？來，掐一下。”
許安若就把手臂伸了過去。
譚子衿呆呆的看著，沒一會兒，噗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