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笑了笑,“買花,有貨嗎?”
六子瞥了他兩眼,“你看我這兒像賣花的?”
“別處的不行,不如你這兒硬。”
聽見這話,六子狐疑道:“生面孔,誰介紹你來的?”
“上次路過這兒,看見你有貨,和別人打聽了一下。”
許望不動聲色的回答著。
這個六子,許望之前在縣城做生意時候,和他打過交道。
他做的就是倒賣香菸的活兒,這兒什麼煙都能搞到。
不過這個年代,這種事兒可大可小。
因此六子也不敢明目張膽,做了一個暗號,只有經常光顧的人才知道。
看他回答上了問題,又沒有什麼異樣,六子這才問道:“想要什麼?”
“鋼花有嗎?”
“幾盒?”
許望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六子看了他兩眼,笑了笑道:“兄弟人不可貌相啊!”
這年頭人抽菸都是捲菸、旱菸,買香菸的本來就不多。
能抽的起三毛五的大前門,已經算日子過得去的人了。
這鋼花一盒就要一塊五,都快夠兩斤豬肉錢了。
許望一看就不是什麼有錢人,身上衣服補丁都打了兩層,開口就是兩盒,確實駭人。
不過六子也沒耽擱。
去一旁的袋子裡掏了半天,很快拿出來兩盒鋼花。
“給,三塊。”
許望把錢遞給他,接過煙撕開一盒,給六子遞了一支。
“給我?
許望點頭,“這兒做這個的,就你的貨最全,以後常來常往。”
聽見他這話,六子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你還挺會來事兒,下次來給你便宜。”
他一邊說一邊點著了煙,把火柴遞給了許望。
“這個送你。”
這傢伙倒是挺大氣,畢竟一盒洋火也得兩分。
吸了一口,六子道:“不是我吹,這片確實我貨最全,你要什麼我都能拿到。”
“看你也是個爽快人,以後有什麼事兒就直接來找我!”
他在這兒做生意這麼長時間,許望是第一個給他遞煙的人。
雖然這個人看著是個莊稼漢,但出手倒是蠻大方的。
在這兒聽六子吹了半天,許望這才離開,朝著國營飯店去了。
自己這些山雞野兔,總歸是要找個地方出手的。
許望守了兩天,才抓住一隻甲魚,足足有五斤重。
這些東西,國營飯店就是最好的收購處。
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逐漸提高,吃的上面當然也有要求。
不過也是那些頂層人物,他們這些普通貧民果腹就行。
總有一些有錢人追求新鮮,豬肉羊肉吃多了,他們就盯上了這些野物。
山雞野兔是最尋常的,如果有甲魚、鱉之類的,那就更值錢了。
這種事尋常人自然不敢做,不過國營飯店的趙才民,背後這倒買倒賣的事兒可沒少幹。
他的親哥哥,在這蒲柳縣城小有勢力,做的也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趙才民這個親弟弟在他的帶領下,也幹起了這種營生,畢竟有錢不掙是傻子。
許望和趙才民確實沒接觸過,但他看過報紙。
這趙才民和他哥哥,二人後來生意越做越大,貪心不足蛇吞象。
後來連一些瀕危動物,他們都開始打主意。
掃黑除惡時候,這兩個人都狠狠喝了一壺。
但這些和許望沒什麼關係,今天他要做的,就是把這些賣出去。
這會兒國營飯店還沒開門,大門正虛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