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要到年底了。芮文調單位的事還是等等再說吧,這些年都過來了,不差幾個月時間。”
“我看醫院中醫科是缺人,中藥房不缺。芮文抓藥沒問題,號脈看病就有些困難了。”錢西來抽著煙說道。
“不急,等大哥回來再說不遲。”薛芮文插話說。
錢東來點頭道:“縣城醫院就這麼一家,縣裡說是說要辦一家中醫院,即使批得下來,還要找地方蓋房子,招兵買馬,沒個三五年能開門給人看病?再說青山鎮就這麼點人口,估計連審批都困難。看看再講吧!我不在,一大家子的事,還有上老下小的,你都要看著點。”
“知道。”錢西來應道。
錢東來點了點頭,從後門出去。
新年元旦過後,縣裡是忙著組織舉辦周總理逝世二週年的紀念活動,主會場設在幹校禮堂,各單位領導幹部和部分群眾代表參加。錢東來學習結束,從東州回到海川青山,正好趕上參加紀念大會。撇開家鄉感情不說,錢東來打心底裡承認海川確實落後,就說眼前這如此隆重的紀念大會,幹校禮堂的會場佈置真的是很簡陋,看著十分的寒酸,話筒和擴音喇叭不是尖叫連連便是沉悶不響,根本沒有檔次和質量可講。祝建軍是幾次放下講話稿,看著宣傳部副部長周家棟和幹校革委會副主任呂楓葉他們,不滿之情溢於臉面。當然,海川的落後是跟它所處的偏僻的地理位置密切相關的,從西州到海川縣城青山鎮二百十幾公里的路程,要坐一整天七八個小時的車。一路山道彎彎,車走半山腰,全在連綿不斷的群山峻嶺之中蜿蜒爬行,半道上如有個故障,一車人到站更是算不準鐘點,早則晚上七八點遲則半夜。稍有些思想的青山人,心底都深藏著一個願望,那就是跳出青山就是幸福。當然,老一輩卻不那麼看,他們認為青山平靜而安全,就是當年兇惡殘暴的小日本鬼子也沒敢踏入海川半步,據說是擔心進得去出不來,最終放棄侵佔海川的念頭。芳華是走不出去了,高中畢業,原是要下鄉插隊勞動的,看看志軍還小,才七歲,錢東來想將來的政策誰也吃不準,真的要去一個,那就等志軍中學畢業以後再去,於是找了個招工名額,跟已是一把手主任的諸葛尚打過招呼,讓女兒去了自己的老單位縣供銷社。夏荷想,一個姑娘家的,沒有一項技藝在手,在供銷社做保管做統計,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就像自己,在糧食局做倉庫保管員,一天下來不是灰頭土臉就是腰痠背痛,有了孩子上了年齡以後,有些活自然就幹不了,好在吳青松給自己調了崗,去財務科做出納,才算安穩下來。同樣,芳華能做一輩子的倉庫保管員嗎?看別人家的,不是文教衛生就是銀行財稅郵電,多體面!在夏荷的催促下,錢東來想了想,尋個機會找上了祝建軍主任,請他幫忙。祝建軍問有沒有去處,錢東來說沒有。祝建軍說女孩子做財稅比較好,搞經濟建設少不了財稅,再說那邊也正要人手,讓她去財稅吧。沒幾天工夫錢芳華就調到了縣財稅局,沒到半年,又“代培”去了西州商業學校學習財稅,至今仍未畢業回來。
一些熟悉的和不熟悉的聽說錢東來回來了,便想著法子找他解決工作崗位,或為自己或為家屬和子女,總之必須得找。那時候的勞動人事局可是絕對的香餑餑單位,縣裡企事業單位的勞動崗位和人事分配排程全都歸它管,作為局長其分量就可想而知了。錢西來每天都能看到,從早上五六點鐘開始,就有人在隔壁東來家的門口外候著,只要一見到錢東來出門,他們就跟著,一路走一路說,人多時間緊,不等這個說完那個就迫不及待搶著說自己的事。如此匆忙雜亂,錢東來已習以為常,總是保持耐心聽到最後,但總是很少記住,也很少解決他們所說的實際問題。這也難怪,嘴上說說都能落地開花結果,還要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和橡皮圖章幹嘛?!只不過青山鎮不大,人口也不多,即使不熟悉也總能找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