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值班室裡,鄧偉慶想有人騎車馱他回去,阿五才巴不得他早點走哩!
鄧偉慶和值班民兵剛推著腳踏車出門,阿五就隨即關了值班室的門,並在門口掛上一塊小紙板牌子,上寫:喊聲就到。安排停當,阿五興沖沖地“巡邏”到女澡室,門口關著一扇破舊的木門,裡面亮著燈,傳出一陣陣撩人心神的女人的潑水聲。阿五轉到女廁一邊,這裡較偏,不易被人發覺,更關鍵的是這裡有一塊磚頭大小的牆洞,離地面一米左右的樣子。平常塞著磚塊,即使是大白天,如不仔細檢視是發現不了的。再往裡靠近女廁門口稍矮一點也有一個裂縫小洞,水管大小,只夠一隻眼睛瞄著,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阿五小心地將磚頭抽出,往裡看時,一切盡收眼底。澡室裡的吳姐是上下不著寸縷,正在水槽搓洗著毛巾褲頭之類的小樣衣物。阿五注意到,她還不時地側頭看一眼門口,莫非是在惦記著自己?他有些熱血奔湧,很小心地把磚塊放回原處,輕手輕腳正要往門口摸去,卻聽見不遠處有人往這邊走來的腳步聲。阿五立馬轉身拐進了邊上的男廁所,好歹撒了一泡尿。從廁所出來,見四周如常,他又往女廁方向過去,順著小洞中漏出的光亮,往裡瞄去,就見男人婆上穿男人白色大背心下著花布大褲衩的一身肥碩的皮肉。一旁的吳姐已經穿上衣褲正往臉盆裡收拾東西,看樣子是要離開了。阿五趕忙沿路退回裝作正常的巡邏,心裡暗暗痛罵著男人婆,早晚不來偏就這時候來洗她的臭皮囊,盡壞人好事。他盤算著,熄燈後再去小賣部,大不了就買包“經濟”。
卻說鄧偉慶,一到行政樓路口就從腳踏車後架上跳了下來,一個趔趄,還差點兒坐到地上去。他一邊摸著被鐵架震得發痛的屁股,一邊揮手讓值班民兵回頭。他有些踉蹌地往辦公室走去,早知腳踏車後架震得厲害,還不如走回來,兩腿發軟大不了就慢點,又沒人追著。他走過辦公室,在宣教室外面朝裡一看,卻見錢西來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著覺。他很不高興地回到隔壁的辦公室,做筆錄的工宣隊員將錢西來的供詞遞給他,他一目三行地看了一遍。
“他今晚怎麼辦?”另一個隊員問道,“要不讓他回宿舍算了!”
“不!”鄧偉慶說,“那個女的還在醫院,如果真有事,姓錢的又沒講清楚,一旦劉主任過問,我們豈不被動?”
“那你說咋辦?”筆錄隊員插話。
“把他帶到‘單人房’。明天再認真地審一次,然後請示如何處理。”鄧偉慶嚴肅地說著,“還有,要開燈!你們沒看到他在隔壁趴在桌上睡得很香嗎?”
兩位隊員算是新手,從車間積極分子中選拔出來還沒兩月。他們也知道鄧偉慶不是政工組的頭,上月底東江省“工業學大慶”模範單位和積極分子來西化參觀學習,交流經驗,組長在佈置廠區環境,掛橫幅標語時,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了下來,躺在醫院無法下地。“傷筋動骨一百天”,儘管政工組沒幾個人,但瑣事多,需要有個人跑腿動嘴的。劉光遠便指定鄧偉慶臨時招呼一下,有事就直接找他彙報。既然鄧政工交代,兩個隊員便不再多說,起身去安排了。他們叫上錢西來,帶他往“單人房”去。
鄧偉慶說的“單人房”,是距離行政樓七八十米開外的原來堆放雜物的幾間平房。去年從東州轉來一個反動學術權威,上頭指示要單獨安排,這才清理掉一間平房裡的雜物,在地上鋪些稻草再鋪上一張草蓆,給那位有了些年紀的反動權威安了個窩。開始大家還有些好奇,有事沒事地往那邊轉,看看有些來頭的反動權威長得什麼樣。看過之後,都很是失望,因為這個反動權威跟附近村子裡六十來歲的老農沒啥兩樣。沒過幾個月,這個反動權威的老頭又被送他來的上頭給接走,據說是上頭的上頭要老頭出來工作。今年初,這房間又安排過一次隔離審查,是本地文化局的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