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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都是個體力活!田大珠看張馨蘭已是夠嗆,於是叫她趕緊去掃廁所,否則,等這裡幹好估計天也黑了。“男人婆”還是挺細心的,特地告訴張馨蘭,隔壁的澡室裡有條塑膠皮管,可以接上水龍頭從牆縫中穿過拉到女廁這邊沖洗,“記住,用好之後要把皮管洗乾淨放回原處!”
“知道了!”張馨蘭應道,拿上掃把出門朝廁所走去。
廁所是人類文明發展程度的標誌吶,張馨蘭心裡嘀咕著。她在海川幹校的那段時間,和那位叫黎麗華的縣醫院婦產科女醫生一道,每天一早的功課就是打掃廁所!而且,兩人有著出奇的共識,那就是廁所一定要清掃乾淨,幹起活來也是出奇地默契。開始,幹校不給皮管接水,兩人就輪番用水桶提水沖洗。幾天下來,幹校一些領導居然喜歡一早上班就要蹲廁所,有幾次還碰上她倆沒打掃乾淨就在外頭候著了。後來“通訊員”小孫拿了一條足有十幾米長的塑膠皮管給她們,專門用作接水沖洗廁所。自己離開海川幹校時,黎麗華還在那,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張馨蘭一路想著,穿過今天剛堆滿雜物的棚子,一走近廁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彷彿是多年無人清掃的老糞坑裡冒出的氣味!她走進澡室找到皮管,從角落裡找來一根鞋帶子,將套進水龍頭的皮管給死死地綁住,擰開水龍頭,試了試,水量還挺大的。張馨蘭身上的衣服還是早上在河邊剛換上的,在清理宿舍時已滿是灰塵和汗水,再加上還要清掃這臭氣熏天的老坑廁,心想掃好廁所後要把自己裡外好好地洗刷乾淨。她捲起褲腿捋上袖子,手拿從牆縫中穿過的塑膠水管,對著一排的坑位使勁往裡沖刷過去。
既是學校,人多廁所自然也大,這個廁所的規模和海一中的那個有得一比。男女兩邊背靠背的,中間是木板牆隔著。一排進去足有二十幾個坑位,也都是木板的,坑位之間有塊小木板隔著,坑位下方的糞坑全空透,有如下水道直通外頭的大糞池。有幾個坑位的踏板已經腐爛鬆動,如果是胖女人蹲上去,這樣的木板架十有八九要斷裂塌陷下去。張馨蘭一邊用水沖刷一邊胡亂想著。按理講,廁所每天有人打掃是不至於骯髒成這個樣子的(怎麼個骯髒,就不再細說了。今天的年輕人是很難想象當年廁所的樣子。據說,阿三國那邊迄今還是滿街的旱廁糞池,是否也是臭氣熏天,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估計打掃時也就應付一下了事。張馨蘭想,如果有個幫手就好了,可以一個沖水一個清掃。“誰幫忙誰掃半年!”胖女人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想幫手?她拋卻雜念,用心地一個坑位一個坑位沖刷過去。還剩有三分之一的時候,皮管裡的水突然沒了,她放下皮管往澡室走去。澡室的門關著,裡面傳來淋水的聲音。張馨蘭推門進去,是兩位剛從田間回來的勞動學員就著水龍頭在淋著身子,接著皮管的水龍頭是綁著的鞋帶鬆了,皮管從龍頭上脫落下來。
張馨蘭重新將皮管固定好,正要出門,“嘭”地一聲門被撞開,被撞的門板差點兒就要打到她的臉面,她本能地往後閃了兩步。隨著被撞開的門板跌進來一個男人,踉蹌地撲倒在浸滿了水的地上,嚇得兩個正在洗澡的女人“啊”地驚叫不已,慌亂用毛巾擋住前胸下腹逃向一側在牆邊蜷縮著。“想看女人是吧?我讓你看個夠!”跟著聲音一道進來的是田大珠,她順手將有些搖搖欲墜的門板掩上。
田大珠將想從地上跳起來的年輕人又重新按倒在地,一伸手就把他的上衣給扯了下來。年輕人一手死死抓住褲腰,一手試圖反抗,有幾下還真的打到了田大珠的肚子。“他孃的,不給點厲害就不會老實!”田大珠邊說邊用膝蓋頂住年輕人的脊背,右手狠狠地朝年輕人的胳膊揮去幾拳,痛得年輕人殺豬似地嚎叫著,“你夠狠!你個死人婆!只要我不死,就有你好看!走著瞧!”
“嘿嘿!還嘴硬?!”田大珠像剝蛇皮似的一手就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