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新研究出的誘騙話術嗎?姑且先申明,對我沒用。”
路明非聽完這話,沉默許久,但也只是將腦袋靠著舷窗,又向著一旁偏了些,遠離對面那個惱人的視線。
話音落下,路鳴澤卻也什麼都未多說,只是自顧拿起了桌前的那杯紅酒,輕抿一口,便一同望向了窗外,
可外面,分明什麼也沒有,無風無晴,亦無遠星。
灰白色的雲在周遭自顧起伏,暗淡夜空裡,只有偶爾飄來灼灼月光,落進杯裡,又在酒中揉碎,和成杯中月
沒有了芬格爾的呼嚕聲,機艙裡靜得可怕,甚至連本來應當適時響起的擺鐘也被暫停了,分坐在紅布桌兩邊的少年與男孩,如同一張油畫般望向遠方不知處。
“還有事嗎?沒事兒的話就讓我回去啦,明天好像還有一大堆事要做。”
最後,終究是路明非沉不住氣,開口了。
“哥哥,這個世界,真有你想要的東西嗎?”
然而對方卻是仍是看著窗外,好一會兒,才以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路明非聽到這個問題,竟有些想要發笑,
想要的東西,當然有啊!誰會沒有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花不完的錢,開不完的車,住不完的房,想要像愷撒一樣每天出門保時捷,進門法拉利,再騷包的弄個什麼蕾絲白裙少女團
想要像楚師兄一樣,當個獅心會會長,文武雙全,揹著把長刀,在校園裡走過,無數少女尖叫
也想要像何亦一樣,打遍天下無敵手,起手就是秒殺,誰看見都既害怕又想認識,
想要,有個靠山,得是個美女,身材又好,臉也好看,風風火火的性格,平時會罩著他,關鍵時刻還會讓自己先跑路,當然,一定得不是別人的女朋友,不然,什麼時候真喜歡上這樣的人了,那自己夾在他們中間跟傻逼有什麼區別?
想要,讓爸媽回來,從小時候就陪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長大,住哪兒都行,開啥車都行,有沒有錢都行,就是......能帶著自己每個月,或者每年?去一次遊樂場,或者動物園就好了,這個要求會不會太奢侈?可他真的很想在很小的時候,去坐旋轉木馬的時候,能夠看見爸媽站在圍欄外看著自己,能夠在動物園看不到熊貓時,被爸爸舉到肩上,比誰都要高......
還想,
“盡問些沒有水準的問題,我想要山,想要海,想要紐約,倫敦,芝加哥,還想要整個世界,我什麼都想要。”
許久,路明非才直起身來,拿起桌上的紅酒,放到嘴邊喝了一口,被辣得眼睛都發皺了,才再度開口,
“你能給我嗎?!”
像是被嗆到了,他的語調忽大忽小的抖動著。
然路鳴澤卻仍只是拿起酒來,喝了一口,便應聲回道:
“當然,哥哥,山水,世界,只要你想。”
路明非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靠回座椅上,仰起頭,懶得再理他了,暫且別說什麼不切實際了,就說真有了那些東西,那怎麼算是自己的,迴歸封建社會當土皇帝嗎?
“交易就是這樣,價位合適,什麼都可以。”
路鳴澤仍自顧說著。
“好好好,那先給我把巴黎取下來吧,我想用埃菲爾鐵塔來晾衣服,那裡的風比較大,衣服容易幹些。”
說著,路明非已經給自己戴上了頭等艙附贈的睡眠眼罩,
“我這就到夢裡去簽收哈。”
然這時,路鳴澤卻再次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哥哥,作為一個專業的推銷員,有個小事情我得先提醒您一下。”
路明非安逸的靠在座椅上,像是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