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
曼斯坦因從未見過這樣急迫的古德里安,簡直就像是一頭被巨蟒追逐的幼兔。
他手中的那張檔案被撕碎了,撕成兩半後撿起,摺疊,再撕,反覆摺疊,反覆撕毀,直到以他的力氣再也無法撕得更小,然後又從正處於訝異狀態下的施耐德面前拿過火柴,點燃數張碎片,扔進菸灰缸的碎紙堆中。
直到所有的碎片都開始燃燒,冒出嗆鼻的煙塵,他這才像是如夢初醒般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施耐德與曼斯坦因交換了一下視線,心中都有了一個猜想,甚至都算不上猜想,他們近乎確信是誰,回想起來,更是後覺:
當初古德里安曾給那人用出過言靈?皇帝,以一般的狀態來說,會是被施術者陷入一種對無上存在的強烈遵從之中,再不然也只會是根本沒有感應,可完全顛覆以往的結果卻是——
他們都莫名昏倒了
曼斯坦因看著鄰桌老友那仍心有餘悸的樣子,回憶那場風波之後,正是他讓自己隱瞞了事件的真相,於是這場顛覆性的現象就變成了,
【弗裡嘉子彈的過剩副作用】
控制室內陷入了沉寂,只有大螢幕前儀表仍在發出電流跳動的“滴答”聲響。
直到角落裡古老的擺鐘終於走到了整數,“咚”的一震,古德里安終於再次開口了,卻是一個問題,
“施耐德,曼斯坦因......”
他抬起頭來看向另外兩人,直呼其名,總是精神奕奕的眼眸之中盡是某種急切,
“你們說,龍族血統比例絕不可超過人類血統的多少來著?”
一個在混血種社會近乎常識般的問題。
但另外兩位教授都望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懈怠之意,一齊回答道:
“閾值:50%”
“但就目前而言,應該沒有研究室能夠準確判定出血統比例,這次校董會借‘尼伯龍根計劃’為名實行的血統清查,應該也只能透過家史或是一些科技手段間接測定。”
古德里安聽完,看著那團仍在燃燒的火焰,用力的抓著頭髮,
“是啊,是啊,但為什麼?憑什麼......”
曼斯坦因看著這樣的老友,終究是不禁問了出來,
“你剛才燒掉的,是何......”
然而還不待他說完,古德里安便先一步打斷了他,堅定看著在座兩人,沉聲道:
“我們今天什麼也沒幹,只是聚在一起喝杯酒,”
“校董會有什麼骯髒或光明的動作,跟我們三個兢兢業業的教授又能有什麼關係呢?”
“對吧?”
說著,便拿起了他桌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然後杯子半傾,對向另外兩人。
施耐德與曼斯坦因似乎從未見過這樣的古德里安,
但或許也正是因此,他們才能徹底明白了那張被撕碎的檔案代表著的什麼,
於是,在菸灰缸裡的火焰燃盡前那一瞬,兩人舉杯,飲盡,
未留些許鮮紅。
......
流落芝加哥的第二天,
路明非這天差不多正午才醒,像是一晚上連續做了好多個夢似的,直到起床也沒能回過神來,
但他很清楚,有個煩人的傢伙造訪了他的夢境,
或者說是幻想?哎也沒差,反正都一樣的。
嘴裡已然冷了的“早餐”油條咬起來有些發硬,豆漿也是有些沙了。
誒等等,豆漿油條?
此時,路明非才像是回過了神來,看著自己左手豆漿,右手油條的樣子,直接便是一個問號臉,
自己不是在芝加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