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與消逝的主旋律在輕聲哼唱著。
終了,皆是落寞。
蘇茜好像很少看到過這樣的楚子航。
以往的他總是很忙,很規律。
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處理會里的事情,什麼時候練習劍術,甚至是什麼時候睡著對於他來說都好像指令一般操縱著每一天的生活。
或許也正是因此,她甚至從未看到過,感受到過這個少年如現在一般:
靜靜的,冷冷清清的。
她幾乎都要能夠觸碰得到他的落寞與......孤獨。
是因為何亦的拒絕嗎?
抑或是,在許多個這樣的夜晚裡,他便會不自覺暴露出那張冷酷面孔下的自己?
“這其實也是一個最好的結局,他已經招惹並損害到了某些人,某些利益,這就代表著他的身上必然不會缺少糾葛,而這樣的一個人,對於我們獅心會實際上並沒有多少的好處,反而容易帶來麻煩。”
“當然,如果那些人見了那個場景還敢給他帶來麻煩的話。”
“但也確切存在著這種可能性,也正是因此,我們只要能夠與他建立起良好的關係就已經足夠了,無須為友,更不為敵。”
她走得很慢,一字一句的說著,腳下的木製涼鞋踩在地上“踢踏”作響,時不時會將視線放到身旁少年的臉上。
直至一縷帶著涼意的雨滴落到了臉頰,她不自禁的微微一縮,然後望向天際,與周圍不知何時開始的些許朦朧。
“下雨了。”
兩人之中似乎有誰說出了這句話。
或許又都說了。
直至楚子航的聲音響起:
“我還會再來的。”
語調落下,煙雨已然逐漸大了起來,只見他脫下風衣然後便遞給了蘇茜。
“蓋在頭上,快點回去吧。”
“辛苦了。”
說完,便自顧轉身,一隻手提著劍匣,步入漸大的煙雨之中。
而蘇茜接過了風衣,卻沒有蓋在頭上,只是看著那個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良久,然後將風衣卷好抱緊,向著宿舍跑去。
或許她是無法理解的,為什麼楚子航仍堅持要邀請那個人。
說實話,就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或許只是因為某個瞬間,在何亦的身上,他甚至幾乎感受到那個像是要將人淹沒了的雨夜裡,那座高架橋上面對“祂”時,濃厚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勢,與......
無力感。
他曾以為若自己再度面對“祂”時,一定能握住手中的刀劍,然後......
斬出一條足夠兩人逃離的路來的。
直至,
見到了那個月下閃耀的金色瞳孔為止。
他再次察覺到了自己那難以抑制的恐懼,本能給他的第一個念頭仍是在雨夜之中咆哮著的,那個男人的那句話:
“兒子!開車走!”
但他終究還是遏制住了那種蠢蠢欲動......
因為這兒既沒有帶他衝破雨幕的邁巴赫,也沒有持刀立於神前對峙的男人。
就算那個身影幾乎只在天空月下定格不過一秒便消失了。
可內心之中仍在翻湧著的感受卻是無法停滯的。
直至此刻。
漸大的煙雨好似塵霧一般落下,而他漫步其中。
偶爾幾盞車燈在其中亮起,為雨滴染上焦黃的微光。
很多人說,記憶也是這樣的。
就好像一張洗好的照片。
即便你將它好好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甚至時時握在手心,
它也終將泛黃,脆化,直至最後就算將其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