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防禦光罩,這才好過一些。可是,當那白濛濛的霧氣真正罩上來的時候,左清還是牙關打顫,格格直響。
“這人的冰系功法好強大。”左清心道,忽地一個不好的念頭一下子冒了出來。
此刻左清已經穿過寒氣衝了進去。裡面的人似乎微感驚訝,輕輕“咦”了一聲。
山洞中有幾支火把,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面的一切。左清一下僵住,愣住,呆住。只見面前一人,兩鬢微霜,身材微胖。卻不是桓山是誰?只是此刻的桓山一臉憔悴,渾身浴血,哪裡還有半點昔日的風采。
“保護聖女!”
“保護聖女!”
一陣嘈雜之聲,幾個冰淵族的勇士,掙扎著爬起來,團團圍在一箇中年女子身邊。
那女子直到此刻,依舊是白衣如雪,一臉安靜從容。目光始終不曾離開桓山片刻。
再看那幾名冰淵族的勇士,俱是一身血跡。大多都是肢體殘缺,站立已是勉強,一個個冷冷地看著左清。
連穗兒此刻剛剛進來,眉毛、髮際盡是冰碴,一張小臉幾乎呈現幽藍之色。著實凍得不輕。看到桓山,連穗兒也是一下怔住。
沉默,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定格。
片刻,桓山忽然對左清笑道:“呵呵!我們又見面了。看來老夫已到末路了。現在我的真元不足兩成,卻是當不住你的山河印的一擊了。”
左清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他和桓山一起,在煉器室**同鑑賞山河印的情景,不由低下頭去。
桓山又對連穗兒道:“連姑娘,知道我當日為什麼不肯收你做我的義女嗎?”
連穗兒無語。
桓山繼道:“我就是害怕現在的情況。不過,我當時還想,即便是你我有敵對的那一天,也應該是在十幾年後了。沒想到你們的禹帝果然有魄力,居然讓我們這麼快就刀兵相見了。”
左清道:“前輩……”,不過一時間卻又不知接下去該說些什麼。
桓山道:“其實此刻見到你們我倒是很高興,老夫自信這條性命還是大功一件,正不知道便宜了誰?哈哈,你我相識一場,就送給你們吧!”
只見桓山語氣豪邁,神采飛揚,彷彿在說一件很得意的事,連穗兒此刻再也忍不住,不由哭出聲來。
桓山回頭對那白衣女子道:“阿離,你害怕嗎?”
那女子微微搖頭,從容道:“只可惜了冰淵族幾百年的基業。”
桓山道:“這卻無妨,千百年前,又何曾有過什麼冰淵族。我們已盡全力,自問心中無愧。今日你我能死在一起,我願足矣。”
那女子微微點頭,淡淡一笑。
桓山又轉回來對左清道:“小兄弟,我還有一事求你,望你儘量成全。”
左清重重點頭,“前輩請說。”
………【110。情仇暫了】………
桓山沉吟片刻,道:“我與阿離雖非夫妻,死後卻希望能夠合葬在一起。此外,現在這裡的冰淵族人如果有可能,也希望你能幫他們找到一條生路。”
左清靜靜地道:“前輩放心,在下一定如前輩所願。”
桓山長嘆一聲,“世上之事,誰又能說得準呢?不知你在夏族的地位如何,希望這不要給你造成困擾才好。”說罷轉身走向那白衣女子,倆人執手相看,臉上竟俱是欣喜。
“你老了好多。”那白衣女子悠悠道。
桓山微微點頭,卻不說話,只是緩緩坐倒。臉上猶自掛著一絲笑容,卻已然沒有了氣息。自從夏族征服漠人,開啟了通往冰淵族的門戶,桓山就一直是日夜操勞。從昨夜至今,桓山更是連番惡戰,一連突破了三重千幻絕陣,這才跑到了這裡。實在是心力交瘁,此刻心願已了,再無牽掛,終是油盡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