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崩塌的真實
陳凱感到自己的意識在不斷墜落，彷彿永無止境的深淵在吞噬他。他已經無法分辨時間的流逝，所有的記憶和感知都像沙粒一樣從他指間滑落。他甚至不再確信自己是否還是陳凱，或者自己是否還存在。
突然，一股強烈的衝擊將他從無邊的黑暗中拉了回來。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裡的天空是血紅色的，裂縫遍佈其中，像一道道猙獰的傷口，散發出熾烈的紅光。大地由一種黑色的物質構成，表面覆蓋著龜裂的紋路，每一次腳步都會發出沉悶的“咔咔”聲，像是大地在呻吟。
四周的空氣壓抑得讓人窒息，遠處的天空中漂浮著一些龐大的黑色陰影，它們的輪廓扭曲而模糊，彷彿是某種存在的投影。陳凱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腳下的地面突然發出一聲巨響，裂開了一道深深的縫隙。
他踉蹌著站穩，目光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並不孤單。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凌！”陳凱喊道，聲音因為恐懼和憤怒而顫抖，“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
李凌站在裂縫的另一邊，臉上掛著那抹熟悉的微笑，但他的眼神已經變得完全陌生。那雙眼睛深邃而空洞，彷彿包含著整個宇宙的冷漠。他的身體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紅光，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凱，你還在抗拒。”李凌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彷彿從另一個維度傳來，“你應該接受這一切，這是我們的命運。”
“命運？”陳凱的聲音因憤怒而提高，“你瘋了！我們不過是誤入了某種可怕的陷阱，這根本不是命運！”
“不是陷阱，是選擇。”李凌緩緩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無法反駁的權威，“當你聽到錄音帶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被選中了。科拉超深鑽井只是一個入口，一個將我們與真實連線的橋樑。”
“什麼真實？”陳凱咬緊牙關，怒視著他，“你所說的真實，就是這個扭曲的地獄嗎？那些低語、尖叫，還有……那隻眼睛，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手，指向天空。陳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隻巨大的眼睛懸浮在裂縫密佈的天空中央。那眼睛散發出熾烈的紅光，彷彿在俯瞰整個世界。
“它是源頭。”李凌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它創造了我們，也終將吞噬我們。”
“創造？你在開玩笑吧！”陳凱怒吼道，他的情緒幾乎崩潰，“我們是人類，我們是自由的生命，憑什麼要被這種東西掌控？”
“自由？”李凌輕輕笑了笑，那笑容帶著一絲悲哀，“凱，你真的相信我們是自由的嗎？地球只是一個淺薄的表面，而它，是深淵的核心。它創造了我們的世界，為我們提供了短暫的幻象，而這一切的終點，都是歸屬於它。”
“我不信！”陳凱大聲吼叫，他的拳頭緊握，身體微微顫抖，“我不會接受這樣的命運，我絕不會成為它的一部分！”
“那麼，你只能毀滅。”李凌的語氣變得冷漠，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陳凱，“它不會允許抗拒者存在。”
話音剛落，天空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那隻巨大的眼睛開始緩緩旋轉，紅色的光芒從它的中心噴湧而出，迅速籠罩了整個世界。陳凱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正向他襲來，那力量強大到超乎想象，彷彿要將他撕裂成無數碎片。
“跑！”陳凱對自己喊道，但他的雙腿彷彿被釘在原地，根本無法移動。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紅光逐漸逼近，像是一場即將吞沒一切的末日風暴。
“凱！”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陳凱猛地回頭，發現身後不遠處的霧氣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