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鶯鶯燕燕的聲音遠去,木臨來到園林一處角落。
陽光灑下,樹影斑駁。
他眯著眼,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
……
“啥玩意兒?!”
木臨陡然驚醒,渾身發麻。
樹上掉下一隻蜘蛛。
這蜘蛛看上去小小的、毛茸茸的,前面數只黑豆一般的小眼睛,有那麼一丟丟的可愛。
蜘蛛爬上木臨的肩膀,行動敏捷異常,饒是木臨已有陸地神仙的修為,也不能奈何它。
“啊!”
蜘蛛爬至木臨脖頸處,咬了一口。
“嘿,你這……”
木臨微微惱怒。
不過鎮定下來之後,他終於展現出高手風範,靈力輕輕鼓動,蜘蛛便被一股柔和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推開,重新推回大自然。
“真是奇怪……”
木臨撓了撓脖頸處的一個小紅包,疑惑地自言自語:“什麼種的能咬我,我已經是陸地神仙了……呵……”
似乎睏意上湧了。
木臨連打了幾個哈欠,眼皮重得如同掛了兩桶水,終於慢慢睡著了過去。
……
起床,施法疊被穿衣,來到衛生間。
木臨正在發呆。
他面對著光滑的鏡子,雙眼雖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但卻沒有聚焦,看上去毫無神采。
等等……鏡子裡,那是什麼?
木臨忽然瞪大眼睛,湊近了鏡面。
鏡子裡,他的脖頸上忽然出現一個紅色的包,並且還在不斷地長大,他伸手去摸,卻什麼都沒有。
很快,這個包長到幾近足球大小,木臨卻仍然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略微有點因為詭異而感到呼吸困難。
包破裂了。
內裡一片鮮紅,從中伸出數只蛛腿——
就像外翻的口袋,蛛腿朝外翻卷,將木臨的整個身軀籠罩,而後散開,露出內裡潛藏的一具半人半蛛的軀體。
——當然,這一切僅僅出現在鏡子裡。
靈蛛七色的眼眸盯著木臨。
她眼睛裡放射出危險的光芒,慢慢地道:
“三個老婆……你還挺會玩兒,啊?”
木臨驚慌失措道:
“你是誰?!為什麼我不能動了!快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靈蛛看著木臨這副樣子,不敢相信,這就是當年那個一往無前的身影。
靈蛛搖了搖頭,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
……也罷,今天就報你微末之情。
靈蛛七色的眼眸漠然之色閃過。
她再次面向木臨,伸出兩隻手。
手掌攤開。
左手上躺著一根淡藍色的絲線,半邊飄揚著,勉強停留在手上,另外半邊通向虛無;右手上是一根淺綠色的植物的莖,如同怪物觸鬚一般的根無意識地擾動著,另外一邊的莖同樣通往虛無。
“存在於記憶的過往只不過是空中樓閣……你逃避了這麼久,該做出選擇了。”靈蛛不含感情地直視著木臨,“抓住我左手上的絲線,我帶你前往萬物的真實景象——不一定美好,但足夠真實;”
“抓住我右手上的根莖,美好將一直伴隨著你,直到你在虛假的幸福中陷入永恆的死亡。”
“現在,告訴我,你的答案。”
木臨面色惆悵。
他看著鏡中的靈蛛,無奈一笑:
“幸好我已經知道關鍵資訊了……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什麼意思?
靈蛛愣在了原地。
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