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尼去向陳恪朗誦《羅蘭之歌》,沒人懷疑他會找不著陳恪,熱心的興京人會很高興的告訴他,“直學士的馬車奔向張府。”
還要解釋一句:“張府是張夫人的府邸。”
說完這話還要繼續解釋:“張夫人就是豐樂樓的東主。”
然後警惕地問一句:“你找直學士幹什麼?”
興京人就這麼熱情、實在,在座的這些興國人都知道。
這話說的非常嚴謹,阿蒙不是興國人,所以他就不知道格尼能不能找著陳恪?
他很擔心,格尼找不著陳恪就沒法打陳恪的臉。
馬里奧也很擔心,格尼找著陳恪,事就不好辦了,阿奈特給他一道預感,“別向陳恪朗誦《羅蘭之歌》。”
可阿奈特出手太晚了,格尼已經走了。
他只能祈禱阿奈特,“別讓格尼找著陳恪。”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陳恪知道《羅蘭之歌》是怎麼回事,甚至知道他沒朗誦的內容。
帶著這份忐忑他想轉移視線,張嘴說道:“我們的天主說,‘天主面前人人平等,教徒之間應該相互友愛...’”
馬里奧萌生了靈感,在大興人面前不能叫“神”,他們的神太多。
也不敢叫阿奈特,這是神的名字。
靈機一動就想到了天主這個稱呼。
他說了,可梁堅疑問道:“你們的神不是叫阿奈特嗎?怎麼又叫天主了?”
梁堅發現自己暴露了,決定不再隱藏自己,御史的天職就是疑問、疑問、再疑問,這是職業病,馬里奧就不能怪他疑問了。
於是問出這句疑問,靜聽馬里奧回道:“天主是我們對神的尊稱。”
這個解釋很好,大家理解,就像大家都知道李禎就叫李禎,但一定要稱“皇上”,否則就是不敬。
但這是不平等的。
梁堅還要問:“既然在天主面前人人平等,為何不能稱呼神的名字?”
這是明知故問,阿奈特說“人人平等”,可沒說人神平等。
所以梁堅就要將思路從神的身上轉移,“神父與教宗是一個地位?”
面對這個問題,馬里奧決定不說話了。
梁御史太討厭,就一句平等的話而已,大家意會就行,有必要問個沒完沒了吧?
他不說話,可梁堅的職業病犯了,絕對不會放過他,繼續問道:“陳恪說貴教的核心教義是‘神創世’和‘人生而有罪’,不知是否?”
聽到這個問題馬里奧不能保持沉默,張嘴說道:“神創造這個世界,人也是神創造的。”
他避開“人生而有罪”這個話題,丟擲神創世,希望梁堅與他討論神的各種事。
可他面對的是誰?聞風就彈劾、懷疑一切事的梁堅久經沙場,豈會上他的當?
梁堅不會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們的神話是盤古開天闢地,然後將自己的肉身化為土地大山、將自己的血液化為河流,將自己的雙眼化為太陽和月亮,為人類的產生創造生存的條件。”
“然後是女媧娘娘以土造人,看到人類繁衍生息她就沉睡過去,直到共工怒撞不周山,天崩地裂,女媧娘娘醒來,修地補天拯救人類。”
“這兩位大神一位創造了世界,一位創造了人類,可從未讓我們尊崇他、服從他,不知是何道理?”
這話可就打了那位阿奈特的臉了,馬里奧還是沒法回答。
他發現一個嚴重問題,華夏的神具有一個共性,只管付出不求回報,“事了拂衣去,不求功與名...”他們這個態度,讓別的神怎麼活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都成神了,還要求普普通通的人類回報什麼?
就像一個億萬富翁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