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林風不知事,清靜難得青山裡。
外面的腥風血雨,似乎都被擋在了山脈的雲霧之外。
羅浮山脈邊緣一座曾經荒蕪的矮山上,一隻老虎在種花。
為什麼是曾經?
因為此時的矮山,已經和三個月前完全不一樣。
綠草青青,花木蓬勃。
老虎種花,說來也是有趣,當是奇聞。
不過在大雀妖君看來,這種行為真的很幼稚,簡直沒眼看。
他正在操控風刃切石塊,鄙夷地看著挖土種花的李伯都,滿滿都是嫌棄。
“總感覺有點不和諧,好像紫色少了點。”
忙碌了半天的花匠李師傅,自顧自地嘟囔,對自己未來屋前的花圃不是很滿意。
他抬頭看了看,八戒不在,不出意外應該在山下的泥潭裡修煉。
這傢伙自從得了李伯都教授《度妖天經》之後,得償所願,廢寢忘食地沉迷於修煉,經常一天到晚看不到人。除非是碰到了參悟不透的地方,才會屁顛屁顛地跑回來,哼哼唧唧地讓李伯都給他講經。
“小雀兒,先別搬磚了,去找點紫色花回來。”
沒辦法,只好叫大雀妖君去了。
哦不,這貨現在叫“小雀兒”,不是李伯都惡意埋汰他,是他自己強烈要求這麼李伯都這麼叫他的。
“嘎!得令!請主人稍等,小雀兒去去就回!”
大雀妖君聽得李伯都吩咐,雙眼一亮,拍著誇張的胸肌,幹勁滿滿,哪裡有什麼鄙夷?
那興奮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個狗腿子,和之前的狂傲兇殘判若兩人。
這讓李伯都都不免生出一絲疑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會是想趁機逃跑吧?別忘了你體內的定羽符。”
“啾?”
誰知,李伯都話音剛落,大雀妖君臉上興奮的表情就定格了。
隨後他嘴唇顫抖,神情悲慼,彷彿是收到了莫大的羞辱和委屈,竟撲通一聲跪在李伯都面前。
一個騷漢子,愣是瞬間潸然淚下,戳著自己的胸膛,哭訴道:“主人啊,你為什麼就不明白小雀兒的心啊!痛!痛徹心扉!什麼定羽符?這種東西在小雀兒心裡,是不存在的!終有一日,小雀兒一定會讓主人明白,小雀兒此生,誓死追隨主人,至死方休!”
“……”
“行了行了,你去吧。”
李伯都嘴角抽搐,尷尬得爪子都快摳出一座洞府,真的受不了啊。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一爪子拍下去,天天面對這五大三粗、花枝招展,還袒胸露乳的騷妖,真的是很考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唉,都怪他,一時心軟加貪婪,如今自食惡果。
那天他本想以一記臨陣偷學的“練風雷”,拍爛這貨的腦袋。但生死一線的時候,大雀妖君卻高呼八戒還沒死,吊著一口氣,並有靈藥可救八戒。
李伯都殺心動搖,橫移爪子,將風動山打碎一角。
隨後大雀妖君從一個被他隱藏的山洞裡,掏出來一堆珍藏多年的寶貝獻給李伯都,只求李伯都不計前嫌,收他為妖僕。
他的寶貝里有一逆天靈藥,是一種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萬年石鐘乳,只一滴便讓八戒從瀕死中復原,又一滴使得李伯都妖魄徹底穩固,跨過凝魄初期,直入中期。
吃人嘴軟,拿人手軟。
李伯都不止吃了,還把最後一滴也拿了。
沒辦法。
軟了。
況且兩人之間,雖有大仇,但並非死仇。
李伯都本想拿了東西恩怨兩消,可大雀妖君卻是賴上了他,一路追隨,不斷磕頭。
最後李伯都沒法子,只好暫且將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