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啊,你與為父說實話,山君是否真是傳說中的崑崙妖聖,陸吾?”
徐聞縣,黃府廳堂中,黃員外吞了吞口水,艱難地開口問道。
“女兒不知。”
黃玉瑤搖頭,螓首低垂,眼含淚光。
“那你真是玄女轉世?”
黃員外不甘地再次發問。
“不是……”
黃玉瑤抬頭,眼淚如雨漣。
她很委屈。
她原以為父母將她許給陳氏為妾,是騎虎難下,迫不得已而為之,其實也是很捨不得她這個女兒的。
可如今,她得天之幸,有山君相助,為她出謀劃策,教她演了一出“老虎劫親、玄女陸吾”的戲碼。
為的就是讓陳氏,讓世人知曉,她黃氏女兒非是不嫁,而是天緣所致,不怪黃府,亦強求不得。
就算陳氏要怪罪,那也怪不到黃府。而山君此後隱匿山林,陳氏無從查起,自然也是安全。
這不是兩全之策嗎?
可是為何父親沒有絲毫喜悅,母親又為何掩面抹淚?
雖然父親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但那坐立不安,唉聲嘆氣的模樣,把她計策成功的得意開心,和對未來一直陪在父母左右的憧憬,攪得支離破碎。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黃玉瑤不懂。
在這條計策中,她唯一擔心的是山君的安危。但笨笨山君讓她無需擔憂,說山人自有妙計。
黃府有何危險?
她想不明白。
“唉,罷了罷了,聽天由命吧。”
“夫人,女兒受驚了,先帶女兒回房歇息吧。”
黃員外憂心忡忡,讓黃夫人把傷心的黃玉瑤帶了下去。
“子孫不孝,請先祖保佑。”
兩人走後,黃員外彷彿洩了氣一般,坐在椅子上發呆,良久才回過神來,走到供桌前,點了三炷香,拜了拜先祖靈位。
“無論如何,得走動走動,以防陳氏遷怒。”
“女兒啊,這世道險惡,人心為怪,哪裡有什麼萬全之策。那陳賢霸秉性非良,年輕氣盛又身居高位,此次結親不成,若是惱羞成怒,給我黃府扣上一頂勾結妖魔的罪名,該如何是好……”
黃員外匆匆離去,為黃府找尋生路。
陰影裡的先祖靈牌,似有微光閃過。
羅浮山脈,風動山。
雀鳴,虎嘯。
一隻雀頭人身的鳥妖,與一頭光彩神異的虎妖在激鬥。
一個在天上,雙手化作鳥翼,扇一扇狂風呼嘯,內有風刃亂斬,切開石頭如切豆腐,端是可怕。
一個在地上,矯健猙獰,身披日光,金紅耀目,同樣擁有操風之能,風火相濟,同樣不弱。
兩者勢均力敵。
然而,若是仔細看去,虎妖此時完全是在被動挨打。
“嘎嘎嘎,小老虎,你當真是讓本妖君吃驚。區區凝魄初期,便有如此神通,可怕,可怕啊!”
大雀妖君在狂笑,雙翼卻是不停,“大風”神通一道接著一道,不給李伯都任何喘息的機會。
“可惜,今天我吃定你了。”
大雀妖君眼中盡是貪婪,彷彿在看唐僧肉。
“帝裔?還是聖代?無所謂了,今日必將你抽血吸髓!”
同時,他的眼眸深處,還有一絲絲後怕和忌憚。
他的雙腳,一片焦黑。
那是李伯都含怒出手時,他不屑一顧的輕視,所造成的後果。現在還熱辣辣的刺疼,連大風妖氣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將火毒驅散。
要不是親身體會,他怎麼也想不到,區區一頭凝魄初期的妖獸,竟然能擁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