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陽初現。
講經臺下,蒲團眾多,若星羅棋佈,幾乎滿座。
每一個蒲團上,都有一妖,或一人在入定修煉。
唯獨東南一個小小山坡周圍,只有三個“人”,空餘的蒲團也沒有修士去佔據。
因為山坡頂上端坐著的,是身份尊貴的羅浮龍女。
她的身邊,只有兩位氣息強橫的侍從,眾妖莫敢靠近。
“嗯?他這是去哪?”
突然,敖龍依睜眼,疑惑地看向講經臺,又看向石溪方向。
臺上,空空如也,李伯都不見了。
這是敖龍依入山聽經多日以來,第一次見到李伯都離開講經臺。
“堪比妖書,不,這天經擁有點悟眾生之偉力,簡直比我妖族神話中的妖碑更加驚人。如此大道天經,他就這樣輕易地廣授群妖,毫無保留,傾囊相授,且術法、煉器、陣法,無所不通……你真的是妖師嗎?”
敖龍依出身雲龍一族,是妖族隱脈之一,且自身學識淵博,反而比尋常妖族更明白《度妖天經》的不凡,連她這種身負血脈傳承的帝裔聖代,都能從中獲得醍醐灌頂般的超凡領悟,可見此經恐怖。
若此經能在妖族中傳開,那……
她甚至不敢多想。
同時,這也讓她對李伯都更加好奇。
“父親還說你疑似我妖族聖獸之後,有治癒萬妖之力。”
“若真如此,你或許是我妖族亙古難得一見的聖師……”
敖龍依眼中閃爍異彩。
她舉目四顧。
“修一元重水的青蛇,凝辛金劍氣的山羊,煉風雷妖煞的山雀,天地靈石所化的山精土地……”
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已經對講經山座下眾妖有一定的瞭解,但每每看去依舊有種驚心之感。
每一頭,都如此與眾不同,各具非凡氣息。
“修不死術的花栗鼠。”
“有倒馬毒的天蠍。”
“還有一頭生命旺盛到可怕,堪比上古神獸幼崽的野豬,以及……”
“守夜一脈。”
最後,敖龍依的目光落在一棵樹下的陰影上。
歌鴝君七夜似有所感,於陰影中睜開漆黑的雙眸,詭異的沒有任何反光,猶如最深沉的黑夜。
敖龍依對歌鴝君點點頭。
這是值得萬妖,乃至眾生敬重的神秘一脈,半妖半神。
傳說曾為眾生守夜,在至暗的時代,幫助過許多生靈度過黑暗的永夜。
“連守夜一脈都甘為弟子……”
“不行,我得將此事報給父親。雖然他如今的修為不過精血境,但或許他有解決父親困境的可能。而且此妖目前看來,毫無疑問絕對是我妖族的氣運之子,不容有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這樣的妖孽流落在外,必須保護起來!”
敖龍依越想越覺得李伯都不凡,急切地想把這一切告知自己的父親,飛雲山君。
於是起身,也不叫醒深陷悟道之境,顯然同樣所獲匪淺的兩位侍從。
但見裙袂飄動,化作一道龍形雲氣,翩然而去。
“不攔下她?”
講經臺下,坤主睜眼,手託昴日珠,盯著敖龍依離去的身影,皺眉問道。
“虎師不說,便是不攔。”
“如今的虎師,雖然依舊仁慈,但心中早已自成天地,自有謀劃。不然你堂堂一尊丹珠神只,又怎會坐在這裡?”
一道睜眼回道。
順便還不忘對坤主冷嘲熱諷一句,這是他的習慣。
“……”
坤主神情一滯,隨後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毫不客氣地指著一道的鼻子,囂張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