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搖了搖頭,綃帳如煙,子嬈和衣而臥,容顏靜靜,兩彎墨睫淺影好似輕柔的蝶翼,遮擋了雙眸素來恣意的光彩,若有若無的燈火影下,是一種別於往日的幽柔之美。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魍魎谷中初見時,她眼中的溫柔與決絕。
殷夕語在對面坐下,柳眉淡蹙,顯然遇到了頗為麻煩的事:“情況有些不對,我剛收到線報,派去楚都送信的人一個都沒回來,甚至到現在為止連半點訊息都不見,看起來整個楚都已被全然封鎖,恐怕大戰將至。”
夜玄殤眼中閃過異芒:“少原君好膽魄,東帝好氣勢。”
殷夕語道:“聽公子的話似乎有些遺憾,是因錯過了這場天下之爭嗎?”
夜玄殤拂衣落座,唇角漫不經心一勾:“幫主差矣,我對此事並無興趣。”
“哦?”殷夕語略覺意外,“那麼,公子如今興趣何在?”
夜玄殤道:“幫主莫若直接問我對穆國有何打算。”
殷夕語揚眉道:“哈!公子快人快語,果真豪爽男兒。”
夜玄殤微笑道:“承讓,幫主巨注豪賭,巾幗不讓鬚眉。”
殷夕語秀眸奕奕,眉目間自是一股颯爽英氣,令人不由注目,顯示出這一幫之主不同常人的風範:“確實是巨注豪賭,當今亂世之下,不敢賭或是賭不起的人,只會落得個弱肉強食的下場,躍馬幫偌大基業,夕語不得不保,公子六年入楚,百般艱難,對於穆國不也一樣嗎?”
夜玄殤隱約笑了一笑,仿如這黎明前的天際,深眸之中有種叫人捉摸不透的色澤:“穆國的未來不在太子御,一樣不在於我,幫主這注若想穩握贏面,待入邯璋不妨去見另外一人。”
如今天下無人不知夜玄殤乃是太子御王位最大的威脅,多少人慾殺之而後快,亦有無數人對他寄予厚望,拭目以待,聽他這樣說,殷夕語難免心生詫異,方要詢問究竟,忽覺船速放緩,緊接著岸上傳來急劇的馬蹄聲。
兩人同時抬頭,只聽一個渾厚的聲音自對岸傳來:“敢問船上是躍馬幫哪位高手主事,白虎軍衛垣求見!”
穆國上將軍衛垣親自領兵,不必問便知隨後眾騎乃是穆國最為精銳的虎賁部隊,如此陣勢,非同小可。解還天等躍馬幫高層主事在白虎軍出現同時便已搶上甲板,不待請示,耳邊響起殷夕語清揚動聽的話語:“衛將軍久見了,殷夕語在此有禮!”
“哈哈!原來竟是殷幫主親至,別來無恙!”衛垣策馬追船,笑聲回應,“可否請幫主下令停船,令衛垣登船一敘?”
殷夕語來到船首,揮手之間,船隊反而往對岸靠去,顯然並不打算依言行事,同時笑道:“衛將軍見諒,我幫中商船貿易諸國,所載所運皆是貴重貨物,眼下深夜行船,將軍突然率兵而至,若不弄清來意,夕語豈敢從命?”
江風吹得衣衫拂面,兩人隔江對答,如同面前交談,衛垣縱馬疾馳間仍是中氣十足,絲毫不見凝滯,內功修為可見一斑。
“不瞞幫主,在下奉命為三公子夜玄殤與王族公主而來,聽說幫主在楚國替他們擋下少原君府追兵,並送他們越境離開,不知是否確有此事?”
躍馬幫相助夜玄殤之事雖瞞得過易青青,卻絕瞞不過少原君,殷夕語早知會被識破,卻不想皇非動作如此之快,未出手下一兵一卒,就令他們甫入穆國便遭追截,一邊暗中下令巨舟加速,一邊答道:“將軍說笑了,躍馬幫若有心助三公子逃過追兵,虎賁高手這般蜂擁而至,自是不能停船,若不曾與三公子有所瓜葛,便也無需停船,令將軍白費周折,彼此前路不同,恕夕語不能遠送,將軍請了!”
衛垣沉聲喝道:“殷幫主如此決定,只怕後患無窮,倘若太子殿下怪罪下來,我亦無法為幫主開脫,同時開罪殿下和少原君的後果,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