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那幾人已是手下留情,又有何人傷得了我?”
皇非低聲道:“假設昨夜她暗算隱字營後設下埋伏開城誘敵,勝負恐在五五之數。不過若如此,那也不是她了,她要當眾殺我大軍威風,只不過被你殺傷數將,倒也扯了個平手。”
姬滄稱雄北域向無敵手,此次宣軍雖非戰敗,但連損兩員上將,攻城未下,已是極少有的事情,不由冷哼道:“昨夜不是看你臉面,我一掌便斃了那妖女,免得夜長夢多。”
“殺她容易,不過她若拼得一死,也能令你受些損傷,要應付餘下幾人便也危險。”皇非低咳一聲,“該來的人還沒來,你又急些什麼,眼下只要圍城即可,派兵斷其糧道,留一條出路任之突圍,他們很快便會沉不住氣。”
姬滄聽他氣息不穩,皺眉道:“你的內力仍未恢復。”
皇非雖與他言談如常,但實際丹田之中氣息紊亂,不時劇痛難當,那道封鎖他內力的真氣時隱時現,詭異莫名,姬滄曾
數次助他行功,合兩人之力竟也無法衝開這道禁制,真正發作起來,一身武功幾如被廢,必得靜心調息才見好轉。思及此處,不由眸色略沉,透出輕微的寒光,話中卻絕口不提此事,只道:“十九部大軍收拾關外城池,算來應該也差不多了。”
姬滄起身踱了數步,卻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身上的傷雖然暫時無礙,但時間久了恐怕損及經脈,到時便是麻煩。我已派人打聽過,那曾與巫醫歧師齊名的‘百仙聖手’蝶千衣便在驚雲山忘塵湖,不如我先陪你去一趟。”
皇非淡淡道:“百仙聖手原是辛嬴國人,辛嬴東帝初年滅於我烈風騎下,蝶千衣避世隱居,立誓終生不醫楚人,莫說她未必能醫此症,即便是能,也不會接手。”
姬滄挑眸道:“那麼江湖上自此便沒了百仙聖手的名頭,她若敢說一個不字,我便揮軍踏平驚雲聖域。”
皇非看他片刻,忽然笑了一笑,“我倒忘了,既然是宣王的命令,又有誰敢違逆,也罷,便隨你吧。”
浮雲,月淡。
一隻信鳥自玉白的掌心振翅而起,穿過夜雲向著崇山峻嶺飛去。子嬈憑窗而立,直到鳥兒蹤跡全無,仍是凝望天際,眸中隱隱露出牽念神色,卻更有絲縷抹不開的隱憂。
自那日攻城之後,宣軍雖未再大舉進犯,卻先後截斷玉淵城周圍糧道,于飛狐陘、斜□、渠溝三處重新駐兵,再非當日王師來援時強弱不均的佈置。連日來王師數次派人突襲,擾亂敵陣,皆是無功而返。玉淵城中存糧有限,除百姓之外,大軍每日消耗甚多,如此下去用不多久軍糧便要告罄。如今想要守住玉淵難,擊退宣軍更是難上加難,子嬈一時望著黑暗的虛空出神,只見星雲渺渺,千里無蹤,不由輕聲自語,“若是他在,會怎麼做呢?”
門外腳步聲響起,叔孫亦叩門而入,近前叫道:“公主。”
子嬈回身相視,“還有多少?”
叔孫亦道:“每人每日減至兩頓,大概還能支援十餘日。
子嬈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心下暗思對策。叔孫亦來到她面前,道:“姬滄用兵一向以快狠著稱,赤焰軍從來能速戰則不攻堅,極少有圍城之戰,這一次似乎有些出人意料。”
子嬈心頭忽然閃過一副黃金面具,不知為何,竟想起那日宣軍陣中見過的白衣人,這念頭一閃而過,說道:“如今之勢,先生以為如何?”
叔孫亦道:“末將有個建議想同公主商量,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子嬈抬眸相詢,“什麼?但說無妨。”
叔孫亦略加斟酌,迎著
她的目光,緩緩道出二字,“棄城。”子嬈不由一驚,卻見他眼中射出沉穩犀利的光芒,“我們雖一時無法擊退宣軍,但若安排得當,全軍撤退並非難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