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歧語氣頗為客氣:“我家公子有些瑣事耽擱在宮中,一時脫不開身,所以才命末將來請姑娘。”
子嬈眸心泛過一絲清光,面前,眾鐵衛成半弧形環衛橋畔,以善歧為中,兩側依次陣列,井然有序,正是戰場上常用來阻擊敵人的鶴翼陣,橋的另一面亦有同樣裝束的鐵衛出現,無意中已封死了所有道路。
善歧又道:“我等自知姑娘身手不凡,那日在息川城來去自如,尋常人也不是姑娘對手。但眼下正是戰時,姑娘又有傷在身,公子吩咐過,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姑娘平安。”
聽他無故提起息川之事,子嬈眸光一閃,輕笑道:“還真是想得周到,現在你們請已經請過了,可以回去了。”
善歧抬眼往旁邊掃去,有意無意間,騎陣兩側的鐵衛緩緩移步,越發靠近橋頭,“若請不到姑娘,末將回去怕是不好交差……”
子嬈將眼角一挑:“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還不讓開!”
“姑娘請留步!”善歧引馬上前,作勢欲攔,忽見衣影一漾,一雙流光妖冶的眸子倏忽閃過,和那目光相觸,心神剎那間空蕩無主,身子一輕,不知怎地便自馬上跌飛出去。身邊廣袖舒捲,子嬈取而代之落上馬背,嬌叱一聲,策馬前衝,直插鶴翼陣中心!
四周鐵衛不愧來自烈風騎,應變極快,當先五騎護了善歧後撤,兩側陣翼迅速包抄而上,截斷對手所有退路。陣形變換,便有數人騰空而起,同時拔劍出鞘,落地時矮身削向馬腿!
就在他們手中劍光爆起的瞬間,子嬈纖手一揚,催動冽冰心法,橋下江水猶如活物般沖天而起,一片冷光落如散雨,幾名鐵衛不約而同痛呼墜地,險些便喪命於亂蹄之下。
烈風騎陣勢大亂,當中馬背上卻早已不見了人影。一聲淡淡輕笑,子嬈越過眾人頭頂,足尖在石欄上一點,飄然落向橋下。臨去前揮袖一掃,善歧身上“喀喇喇”數聲輕響,後背整片鎧甲四分五裂,落得滿地碎片。
橋下一葉小舟順流直下,子嬈輕盈踏上船頭,眨眼間飄向數丈之外。善歧等人撲到橋頭,只聞悅耳的笑聲遙遙傳來:“回去告訴皇非,這番我們扯平了……”
長劍、快馬、金弓、紅氅,獵獵勁風捲過長街,一行烈風騎戰士疾馳而來,少原君府朱門大開,當先一人甩蹬下馬時,兩列鐵衛同時正身行禮,動作整齊一致,聲勢震人。
硃紅大氅如火閃過,烈風騎眾將簇擁著那人一路入內,隨著眼前風氅飛揚,府中眾人先後拜下:“恭迎君上回府!”
府中早有數名錦衣女子俯身相迎,皇非隨意將手一揚,當先兩人急忙接住他丟下的大氅,左右兩名女子上前替他解開戰甲,一人在旁恭恭敬敬託了佩劍,便有一個面貌清秀的美婢捧了銀盤半跪身前,奉上溫熱的絲巾:“公子!”
皇非接過來,低頭深深一嗅,笑道:“韻兒,你們今天定是用得蘭陵香,芬芳清冽,正配這身留仙裙,妙哉!”
幾名女子同時俏臉飛紅,當先那美婢似嗔還喜地瞥他一眼,轉身取來一身月白錦絲長袍:“公子剛剛自邊城回來,又在宮中耽擱了這麼久,怕是累了吧?一會兒我們伺候公子沐浴休息。”
“唔……”皇非伸展手臂任她們前後打理,末了瀟灑將袖一振,才回身對早已候在旁邊許久的善歧道,“人呢?”
善歧躬身道:“回公子,屬下……”
話未說完,皇非便笑道:“沒請到是吧?”
善歧單膝跪下:“屬下一時大意,沒能將人攔住,請公子恕罪!”
皇非返身落座,接了婢女奉上的香茗,目光在他面上掃過,眉心一動:“傷了幾人?”
善歧頓了頓,低聲回道:“有四、五個兄弟受了點兒輕傷。”
皇非垂眸輕撥浮茶,如玉俊面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