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足踏月光登基而上,墨髮幽舞,飄曳凌風,襯那殿前白衣夭矯飛揚,英雄王侯嬌嬈紅顏,怎麼看,都是一段千古風流。
九公主身後,一眾君府高手急步相隨,方飛白跟著打了個手勢,瞄向召玉。
皇非恍若未見,只含笑看著子嬈,神情極是愉悅:“我剛剛想著子嬈,子嬈便來了。”
子嬈挑眸問道:“哦?你想我何事?”
皇非伸手攬上她腰肢,毫不介意眾人在前,近她髮間輕輕一嗅,笑道:“想子嬈來親自點驗彩禮,看合不合心意,是否還缺些什麼。”
子嬈神色柔魅,眼波卻流星瑩光般掃去:“只怕是心口不一呢,我想要什麼,難不成你都捨得?”
皇非漫不經心地笑:“只要子嬈說得出,本君便給得起。”
“當真?若我要那九轉靈石冰藍晶,你給還是不給?”
“子嬈若是喜歡,這府中一人一物儘管拿取,以後,也不必問過本君。”
金燈銀輝之下,如此輕言笑語,他皎潔的白衣若織月華,觸到她如夜玄魅的衣裳時似有光華飄拂,流入絲絲迷人的微笑,滿天月光滿庭花香彷彿都在那雙帶笑的眼中盪漾,寵溺與溫柔交替的光暈令人意醉心迷。
子嬈一時竟看走了神,剎那恍惚過後,竟有恣意的光彩自眸心閃爍。
鐵血江山濺美酒,且自張狂且風流,若與這樣一個男子朝夕相處,無論如何都不會索然無味,今後歲月如流水,朝朝暮暮,人間黃泉,執子之手,生死成契,想來,倒也一番有趣得緊。
皇非笑看子嬈眸光變幻,頭也不回地道了句:“玉兒。”
召玉袖畔微微一緊,沉默片刻,跪下階畔。
一串水光剔透的玲瓏晶石托起纖美的指間,低頭處晶華散射,仿若冰瑩的清淚,墜落在這被她視作神明的男子強勢的掌心。
皇非抬手,轉向子嬈,略帶調侃地道:“就是這個勞動公主鳳駕,賞光親臨寒舍?”
子嬈媚睫一揚,方要說話,皇非指下突然一緊,鎖住她手腕:“子嬈你剛剛喝了酒。”
子嬈奇道:“君上日理萬機,難道還管我喝不喝酒這種小事?”
皇非手指壓在她腕脈處,目光不離她面容,半晌後劍眉微蹙:“沒錯,從現在到大婚那日,不准你再沾半點酒。”
子嬈極是訝異,不由瞪向他,他是第一個用這般口氣同她說話的男子,竟然如此自若,如此理所當然。月光閃閃爍爍,映入幽豔的晶瞳似有噬人的深色綻放,子嬈便任他這樣牽著自己,悠悠笑問:“憑什麼?”
“憑你是我皇非的女人。”皇非笑意翩然,眼底卻神光一閃,手臂向內微收,令得兩人肌膚相親,再無半絲阻隔,低聲輕道,“若子嬈因此傷了身子,我會心疼。”
一陣好聞的男子氣息透過肌膚的溫度,絲錦如水,寒與暖糾纏融蕩,在花香月影中泛開奇異的漣漪。子嬈一瞬不瞬地盯了他,鳳眸倏地一眯:“皇非,你身上有女人的香味。”
皇非目蘊輕笑:“子嬈吃醋了?”
子嬈不由冷哼一聲,皇非哈哈大笑,笑得她欲惱無從。他突然拖了她的手走到召玉面前,另一手挽了召玉起身:“子嬈吃別人的醋不打緊,但莫要尋召玉的不是,可好?”看了召玉一眼,抬手拂開她衣袖,柔聲嘆道,“我幾年前在逍遙坊見到召玉……”
召玉下意識地向後瑟縮,軟軟柔荑在他掌心掙扎了一下,卻如微弱無力的鳥兒想要掙脫天羅地網,徒勞無功。
綺豔羅紗徐徐捲起。
白玉般的手臂上展現開一道道猙獰的疤痕,深深淺淺縱橫交錯,遍佈糾結,縱然傷口早已痊癒,那些密集的痕跡依舊勾畫出曾經血肉模糊的場面。極致的美麗與極致的殘忍,形成異常鮮明的對比,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