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蘭手底內力透出,浮翾劍紫芒隱隱,發出輕微的鳴顫。第二招劍法雖然不如第一招變化繁複,但領會了這招劍法,且蘭出劍不但更快,而且更加銳利果斷,劍勢行雲流水,連綿不絕,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子昊唇角微帶笑意,既是讚賞亦是鼓勵。浮翾劍乃是當世第一利器,他以劍鞘應敵,始終不與且蘭劍鋒接觸,但透過劍鞘透出的真氣已足以禦敵在先。
兩人這次交手足有小半盞茶功夫。差不多數十招過後,子昊眸光微微一閃,忽然屈指輕彈,手中劍鞘嗖的一聲彈上半空,且蘭不由一愣,眼前只見白衣飄閃,子昊已經到了她的身後,半空中落下的劍鞘不知如何重新回到他手中,不偏不倚指向她後頸。
“兵者,詭道也。利而誘之,亂而取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子昊負手身後,朗聲念道。且蘭轉過身來,嘆了口氣道: “劍法如兵法,兵無常式,以奇制勝,我不該一時吃驚,讓對手有機可乘。”
子昊收起劍鞘徐步前行,笑道:“看來這一次不用我解釋了。”
且蘭道:“無論是誰,突然看到對手將兵器扔上半空,都會有些吃驚的。這招劍法既然取一個‘奇’字,卻不知天下高手之中,又有誰的劍法當得起奇謀詭變的評價?”
子昊負手抬頭,片刻後道:“穆王玄殤的歸離劍,如龍在雲,無跡可尋,十八招歸離劍法每一招都可能生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若是誰說見過歸離劍所有的劍招,那麼他一定不夠了解夜玄殤。”
且蘭道:“你們交過手嗎?”
子昊唇角微微一挑,回頭道:“今日乘興切磋了幾招。”
且蘭不由心生好奇,問道:“誰勝誰負?”
子昊沒有說話,只是清邃的眼中透出一種愉悅的笑意。且蘭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以前他即便微笑,也總似隔著一層清冷的薄霧,總有些情緒讓人無從捉摸,但是今晚他似乎有些不同,且蘭說不出哪裡不同,但是他的眼睛令人感覺溫潤的暖意。她知道他並非隨興路過,也並非無意中想起這三招劍法,他這麼晚了還來重華宮,親手傳授她劍招,是怕她這次離開帝都遇上強硬的敵人,這三招劍法每一招都隱藏著幾重殺招,他並沒有十分強調劍法的諸般變化,卻讓她瞭解了每一式招數中的劍意。冷靜的觀察力,足夠的自信,不拘一格的變化,臨危不亂的定力,或許只有當你面對危險的時候,才知道這些有多麼重要。無論是誰,如果能夠頓悟到這其中的含義,那麼即便是在戰場上,也足以從容面對一切。
外面響起更漏聲聲,時至三更,夜已過半。子昊看了看窗外,道:“這幾招劍法雖然並不複雜,但想要融會貫通,卻也不太容易,左右還有些時間,我再陪你過幾招。”
且蘭笑道:“我發現這幾招劍法中的每一式變化都非常簡單有效,一招出手絕不會浪費絲毫的氣力。你好像總能想到這種法子,用最短的時間最直接的方法達到目的。”
子昊笑了笑道: “可能因為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且蘭這時候正沉迷於劍法的奇妙,並沒有十分注意他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一樣東西如果擁有得太多,人便很少會想到珍惜,只有知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的人,才會分外珍惜時間。子昊心知今晚之後,便不可能再有機會指點且蘭劍法,自然不願一味閒聊,對她示意了一下,且蘭抬手捏了個劍訣道:“這一次你若奪我的劍,便不是那麼容易了。”
子昊聲音仍是淡然清靜,道: “你試試看。”輕飄飄一掌向且蘭肩頭拍去,且蘭旋身出劍,展開剛剛學來的劍法和他交手。起初子昊每過數招總是能夠逼得她撇劍,但每一次也只是點到為止,既不過多糾正,也不出聲指點,全令她自己在實戰中摸索。
且蘭心思本來靈透,悟性又高,不過百招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