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一直是雲王府和各種行政機構的駐紮地。因為回春三面環山,所以進入回春城最快的方式就是坐船,而這個最大的埠頭就是回春以及其他飛樑各州重要的交通要道,繁華得一點也不遜於城中集市,每天埠頭上都排著大量等著上船的隊伍,今天也不例外。
“我不喜歡這裡。”杏黃色衣衫的女子拒絕繼續前進。
“為什麼?你不是想出來玩嗎?”東伯男無奈地問。
“我不喜歡在這裡玩。”她還是拒絕前進。
“你不喜歡這裡,還那麼快的往這裡衝。”他實在不明白她在鬧什麼彆扭,一路上好吃好睡好玩的伺候她,怎麼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說你們倆,還上下上船啊。”船家下耐煩地問。“不上就別堵著路,我還要做生意呢。”
東伯男連忙賠笑瞼,“我們馬上好,請船家再等一下。”然後轉首哀求道:“柔柔求你了,上船吧。”耐性都快被她磨光了,本來帶她出來是想欺負她的,結果他忽略了女人最可怕的武器——一哭二鬧三上吊。她連哭都沒拿出來用,只要尖叫就收服了他。
“不要就是不要。”
“你……”火大的東伯男決定不跟她客氣,準備用武力解決,結果手還沒碰到她的衣服,就聽見她足以震破耳膜的尖叫,一副被非禮的驚恐模樣。
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下,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她是我妹妹,”他著急地解釋。
“我根本不認識他,他說要帶我去玩,就把我騙到這個討厭的地方,還亂脫人家的衣服。”管柔柔委屈的眼淚開始打轉,最讓她不開心的是他居然沒收了她美麗的嫁衣,叫她穿這種難看的素色衣服。
眾人頓時開始交頭接耳,紛紛對聽來色膽包天的東伯男給予白眼。
不是啊,冤枉啊!東伯男心中哀嚎不已。他只是為了躲避燕歸來的追蹤才不得不要她換下嫁衣的,再說他不也犧牲許多,同樣換上樸素的衣服,說起來他們兄妹對色彩的品味差不多,都喜歡鮮豔。
而且那衣服也不是他脫的,是他委託路上一個衣飾老闆娘脫的。
一路上,她大小姐討厭人家碰她,還沒捱到衣角就像人家殺了她全家一樣的尖叫,這麼有個性的怪癖卻還喜歡四處亂逛,四天來他簡直是做牛做馬地伺候她。
這時,一艘雅緻的大船靠近埠頭。
“管公子,”船頭站著一個勁裝女子,看見東伯男遠遠就喚道:“請大公子和少夫人上船。”女子長得雖然不算嬌媚,但是中性俐落,容貌下俗,加上一身侍衛裝扮,信手而立地站在船頭,氣度逼人。
東伯男回首一望,鬆口氣笑道:“雲公子還派了船來,真是有心,只是……”為難地看著一臉驚恐倒退的管柔柔。“柔柔她現在不想去,我想先帶她回家看看,請代我向雲公子解釋。”
女子靜靜地盯著管柔柔顫抖的表情,許久無語。船艙裡走出一個小丫頭,附到她耳邊低語了一陣。她表情一怔,隨即冷笑道:“好吧,雲王府隨時恭候兩位大駕光臨。”
不料,管柔柔聽到她的冷笑,居然嚇得轉身就跑。東伯男草草拱手一禮,連忙追了上去。
船頭的女子望著他倆的背影喃喃自語,“她居然變成了一個傻子。”
身後船艙的門無聲的開啟,一個白衣男子走了出來,那張臉一出現,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氣。方才的管柔柔和東伯男已經算是人間絕色,可都沒這個男人來得讓人驚豔,他的臉是神的傑作,天下間怎麼會有這麼俊美的男人,只可惜他臉色蒼白且泛著病容。
船頭女子沒有回頭,只要看到埠頭上人群的眼光就知道他來了。
“她現在是一個傻子,你還要她?”女人輕蔑地轉身看向目送管柔柔背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