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上了車,將自己摺子遞給哥哥。 二郎疑惑地瞧他一眼,展開奏章,上面寫著“為推舉XXX為糧道官上書”內容密密麻麻,都在說此官多麼能幹。 而那名字處是空著的。 “你要推舉誰?”二郎抬頭問,“這上頭的片湯話套在誰身上都可以,你要把名字填成誰的?” “崔成灝,六爺最大的幕僚,大周最有錢的富商。” “胡鬧!”二郎氣得直哆嗦,“昨天幾個哥哥剛給你湊夠十萬銀子還你賭債,你就這麼回報你的哥哥們?把我們往火坑裡推?” 曹家實在並不站隊六皇子,他們同常家一樣,老老實實只為皇上做事。 誰登基,誰就是主子。 曹七郎這一舉動等同於把曹家推到風頭浪尖,高呼著我們是六皇子一黨的。 不但得罪四皇子,同時得罪了皇上。 皇上極討厭結黨。 但大多數人都想賭一把,站對了隊,到時就是新皇最忠實的新朝功臣。 特別是如今混得不好的那一批,都暗自站隊,想在新皇登基時分上一杯羹,向上爬一爬。 曹家不需要,他們樹大根深,只需站穩腳,別隨便捲入黨爭。 新皇登基,仍要用他們這批老臣穩定朝局。 “哥哥不願保常太卿,那弟弟只能上此摺子,我們家沒有一份奏摺,我這份就代表咱們家了。” 二郎張嘴要罵,七郎將揣在懷中的銀票塞給哥哥,“我的債務不用哥哥們還,有人替我還。” 二郎抬手一掌打在七郎臉上,壓低聲音訓斥他,“是六賢王?” “你收了他區區十萬錢子,就把曹家賣了?” 七郎低頭不語,也不為自己辯駁,“哥哥不願保舉常大人,我就填上姓崔的名字。” “今天夜裡,我等哥哥訊息,最遲明天,皇上的御案上要麼是二哥的摺子,要麼是我的。” 他說罷下了車,二郎氣極,卻不敢誤了上朝,只得忍著一肚子氣向宮裡去。 經過一整天商議,他們只能遷就這個愣頭青弟弟,上了道摺子保舉了常太卿。 好在此人極其低調,這幾道摺子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些摺子,的確上了皇上御案,但沒有閱讀。 他將所有摺子統一歸置。 令啞太監抄錄每份的節略用密摺方式送給金玉郎。 就這樣,朝廷在風平浪靜中度過一段時日,而敏感的官員都感覺要發生大事,這只是掀起巨浪前,暫時的平靜。 不幾日,皇帝等來了那道期待已久的密摺。 裡頭有一份單子,歸納被保官員名字,和保舉人,保人和被保人是否歸屬哪個黨派也都列得清清楚楚。 雲硯的父親章平澤也在此列,他的名字後面被標明四爺黨,保人那一欄,被寫上了“系花錢買通上奏”。 常太卿只有幾人保舉,保舉人多為常家和曹家的人,保人後面標註的是:沒有得益關係,常太卿的名字後注著:中立。 中立二字在這些名單中有多麼寶貴,就如一塊金光閃閃的免死牌,又像一塊前途光明的里程碑。 這兩個字,好像說得是這人沒在爭嫡中站隊。 其實更深的意思,這人效忠的人是皇上。 另有一份名單,列舉有實證的要員名字、貪贓的數目、隱藏財產的手段及位置。 幾乎全是四爺黨的在朝大員。 也是太師的得意門生。 皇帝看著名單暗道,做得好。 他下道密旨,未呼叫任何皇城近衛軍一兵一卒。 動用金玉郎手中掌握的東監御用皇衛隊,在看似平靜的某個深夜,同時抄了幾大要員的家。 並將其全員鎖拿,關進東監御司衙門的大牢。 此處除了皇上親臨,誰來也不得入內。 東監御司為大周最高防衛機構,也號稱皇帝的小朝廷。 拿著皇上的御用黑金腰牌,才可入內。 大部分臣子連御司衙門內部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等知道就是被抓進去的時候。 這一舉動震驚朝野,放往日,雪片般的奏摺早就飛到書房了。 這次沒有一個人寫一個字,誰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一處置就是一批大員要員,且毫無前兆。 只知道皇上派人抄了這些大員的家搜出鉅額財產。 有多巨? 光是登記財產的冊子就寫了好幾本。 官員被秘密帶走,至今無人知道數十位大人被關押在哪裡。 其家人被押至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