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之後,香織總是堆著滿臉的笑容,看見什麼東西都說美,可是她的眼底根本沒有焦點;聊天時候顯得心不在焉,她說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好忘記曾經美麗的從前。
每一次,夜遙都陪著香織一起度過這段療傷止痛的過程階段,感受她每一分消長的哀傷與寂寞。
然而這次她卻無法陪香織走過了。傷了香織的是她,她該怎樣彌補這個錯誤的傷口?
“你說得沒錯,她並沒有答應分手,她恨我,她要留住我來折磨我。”香織斷然拒絕他的分手要求,還說一輩子都不放手。
悠朗想起自己對香織這麼說道:
“難道你要這麼綁著我,直到六十歲才發覺我是真的不愛你,到時你是不是要怪我狠心拖住你的青春、扼殺你的幸福?”
就算香織現在恨透了他,他也無所謂;他只知道他不能再繼續辜負她的愛情,耽誤她美好的青春,她應該得到比他更好的、真心愛她的男子。
“夜遙,你不明白我現在擔心著什麼,我不怕香織恨我,我只怕你對我的愛會移走,忽然之間,你發覺你不再愛我,那才是我最恐懼的。”
他發覺最近的夜遙十分不對勁,而那顯然並不全是他們的戀情曝光的關係,恐怕還和風間霧脫不了干係。
悠朗清楚知道風間霧對夜遙的企圖,無法不在乎。
“你在胡說什麼?”
“你是不是愛上風間霧了?”
悠朗直截了當的問句像顆炸彈似的,將夜遙的七魂八魄全炸到外太空去了。
她愛風間霧?誰說的?怎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你回去吧!我想暫時冷靜一下,不見面對彼此都好。”
她終於下了逐客令,然後任憑他在門外說了什麼,她都堅決掩住雙耳,恍若未聞。
需要找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夜遙隨手抓起手機,無聊地看著來電紀錄,小小的方塊熒幕裡恆久不變的始終是風間霧的名字;她的指尖輕輕撫過他的姓名,感覺到一絲暖意。
“今天二十三通,昨天二十一通,有進步喲!可是我不愛你呀,為什麼你還這樣關心我的死活?真的關心,又為何不來看看我?因為真希在你身旁阻擋?呵,都是藉口!”夜遙頹然地將手機往柔軟的床墊扔去,整張臉埋在臂彎裡,喟然長嘆道:“真是的!我在說什麼呀?”
“嘖!真是倒黴耶!想不到那個色老頭竟然是便衣刑警,我還白白地被他摸了好幾下屁股咧!”大桃堇雖被抓到警局裡蹲著,卻一點也沒收斂氣勢,香菸一根接著一根地猛抽。
“最背的要算是真希,她還被那色老頭帶上賓館,衣服都快被剝光,還被拍照存證列入檔案紀錄。”她們那一掛的其中一個涼涼地開口,伸手跟大桃堇要煙抽。
“是她自己答應要給詠美買項鍊,又不是我們逼她的。”
“話是那麼說沒錯,可是,堇,你不應該因為那色老頭出高價,也不管他不是熟客,就隨便把真希推給他呀!”
“你們現在會怪我啦?剛才不曉得是誰眼紅我讓真希接下這個肥缺的?你們幾個見錢眼開的程度不見得比我輕微到哪兒去!哼!”大桃堇冷眼一掃,一夥人於是又安靜下來。
“上課不上課,玩什麼援助交際?我臉都被你給丟光了!”幾乎每個家長來接回她們的時候,都要這麼叨唸幾句。
她們也不負眾望裝模作樣地低垂著頭,一副認錯知羞的模樣,卻不忘以嘴型告訴其他夥伴:改天再一同踹翻校園圍牆蹺課上街去玩!
幾個小時下來,她們八個人逐一讓家人保釋領回,只剩下真希還坐在警局裡,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句話也不說。
“你家的電話無人接聽,你再想想,有沒有其他人可以來帶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