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玎,只是幾個呼吸,就見那隻憊懶的黑驢,啃著燒雞從拐角溜過來……
馬車還是那個馬車,金陵城還是那個金陵。
寶玉掀開窗簾,看那窗外呼嘯而過的閃影,臉上一片陰霾。
…
“恩師,”
林修竹滿身狼藉,素白的秀才袍,斑斑點點的都是烏黑的墨漬,特別是左邊胸口挨著心口處,一個漆黑的巴掌印特別顯眼。
賈雨村看著林修竹一身狼狽,向來溫雅的表情有點讚許,又有點失望,笑道:“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恩師教導的,自然都是正確的。”
“你還是要跟著我走?”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有生之年,自然是要跟著恩師走的。”
林修竹暢快笑道:“恩師不用擔心賈寶玉了……弟子出身金陵林家,雖然家道破落,但是在弟子和哥哥年輕時,救過幾只被受傷的白狐。”
賈雨村皺起眉頭,知道林修竹還有後話。
救些畜生的小事,雖然是善舉,但是,林修竹也不是會拿這個出來炫耀的性子。
果然,林修竹頓了一頓,道:“那些白狐,其實是青埂峰的寧嬤嬤。”
賈雨村端著的茶盞咔嚓碎掉,手指沾了滾燙的茶水,還是兀然不覺。
林修竹連忙起身,用袖子給賈雨村擦乾淨手上的茶水,再清理乾淨桌面,嗔怪道:“是修竹不好,讓恩師擔心了……
恩師,不要怪罪修竹,實在是這件事情,修竹也是離開中都城的時候,方才知曉。寧嬤嬤找了修竹,要報以前的恩情,本來想自己進青埂峰文院的,但是……”
林修竹苦笑一聲,嘆道:“恩師,那青埂峰白狐尊者的事情,您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賈雨村搖頭道:“那等厲害的人物,就算為師遇見了,也是隨便碾殺的螻蟻。修竹,為師奉勸你一句千萬,絕對不要和青埂峰扯上關係!”
“已經扯上關係了。”
林修竹苦笑道:“我給一位寧嬤嬤遞了書信,讓她把賈寶玉帶去青埂峰文院。這樣不好,是小人所為,但是恩師教導過……
賈寶玉是賈府中興砥柱,是對您有威脅的敵人。我是您的弟子,自然該讓他變得……
毫無威脅。”
林修竹低垂眼瞼,眼底如同深潭道:“您以天地為棋盤,豪傑作棋子。弟子沒那麼大的本事,但是壞掉一個同輩,還是有這個能耐的。恩師…。
。賈寶玉會被帶進青埂峰文院,而且,會……
帶上青埂峰大宮,
他不僅要成為白狐尊者的裙下之臣,還會成為青埂峰的內監官,對您再也沒有威脅了。”
“所以……”
林修竹的臉色驀然慘白,呻吟道:“恩師,對賈府,略微留情可好?這是賈寶玉用一輩子換來的。也是弟子用良心換來的啊!”
賈雨村站起來,踱步走動,又伸出手,讓林修竹奉上新的茶盞,一口悶掉。
“修竹,你怎麼……變化如此之大?”
心狠,
手辣!
林修竹的變化,竟然讓賈雨村都有些忐忑了。
把賈寶玉帶進青埂峰文院,事實上,已經就是沒威脅了。
所有青埂峰文院出來的文人,都會成為白狐尊者的裙下之臣,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這些個文人,一生都要為青埂峰努力,全心全意為了青埂峰和儒家大周。
就算賈寶玉是賈府的嫡子,只要進去了,也不會再把賈府放在心上。
賈雨村要對付的只是四大家族,既然賈寶玉脫身出去,自然也不再是他們的敵人。
可是,
林修竹不僅這樣做,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