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陳設精雅,富貴之氣浸潤。微風徐來。樹葉飄動。園林幽靜。
水溶年未及弱冠,頭戴潔白簪纓銀翅王帽,身穿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坐在軟榻上,笑著道:“今日要謝賢昆仲來賀。方才事忙,不及多敘。”
說著話,讓人給賈環、賈璉看座、上茶。
賈璉笑著客套兩句。
賈環並不說話。沉默的觀察著。北靜王水溶在紅樓原書中出場不多。性情謙和,人物秀麗,風流瀟灑。北靜王府與賈府是世交。未來的政治鬥爭中,是不是盟友不一定,但北靜王的立場肯定會偏向賈府。
北靜王和賈璉說了幾句,對賈環笑道:“早就聽聞京城賈青松大名,詩才天授。今日可有佳作?”
賈環婉拒道:“近日瑣事纏身,無興致裁詩。請王爺見諒。”
水溶笑著點點頭,“也是。我去歲在寧國府的喪事上見到令兄,果真是如寶似玉、龍駒鳳雛。令兄近日可好?”
賈璉一臉的古怪。賈珍的死,賈環脫不了干係。寶玉前段時間還給賈環整的不要不要。北靜王現在問賈環,寶玉可好?這從何說起。
賈環平靜的道:“謝王爺掛念。二哥在家中很好。”
水溶笑一笑,對賈璉道:“你前日問我蜂窩煤供應宮中的事情。我想了想,你應該和光祿寺少卿袁壕談一談。”說著,笑指著賈環,“袁壕亦是兩榜進士出身,後來進了科道。子玉是讀書人,想必和袁壕見面不難。”
賈璉心中興奮,笑著稱謝。再聊了兩句,賈環、賈璉兩人告辭。
回去的路上,賈璉帶著酒意,對賈環道:“環兄弟,接下來看你的。北靜王既然這麼說,顯然供應宮中蜂窩煤一事,由袁壕一言可決。”
賈環無語的一笑。賈璉還沒搞清楚情況啊。他現在的頭等大事是幫山長張安博審查監生。賺錢的事,要往後排。
這果然是兩個世界啊!
…
夏季時分,夜色如水。本司衚衕中正是營業高峰期。
衚衕裡東段的一間精美的繡樓中,京城名妓成琪兒招待著當朝紅人、光祿寺少卿袁壕吃酒。
成琪兒約十七八歲,穿著薄薄的紅衣,酥……胸…飽……滿。杏眼桃腮,巧笑嫣然的給袁壕添酒,道:“袁大人,我有個姐妹託我問件事呢?她有個相好計程車子,給關在國子監裡。還有沒有希望出來?”
袁壕是一名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容貌平平,攬著成琪兒的細腰,向下輕輕的摩挲,笑呵呵的道:“哪個姐妹?國子監那幫酸監生進去了就別想出來。刑部盯著的。”
作為今上面前的紅人。今上的心思,他還是知道些的。明面上由左副都御使張安博審查。張伯玉是京城名儒,在士林中頗有聲望。要的就是他的聲望。而實際上刑部左侍郎華墨深悉上意。
成琪兒嬌笑道:“五鳳館的水仙。”
袁壕聽過水仙和韓秀才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道:“原來是她。你跟他說,韓秀才是首犯。趁早死了心。想都不要想。韓秀才能撈一條命出來就算命硬。”
成琪兒點頭。
…
同一時間,小時雍坊,當朝揆首謝大學士的府中。
書房裡佈置的簡單。謝旋六十多歲,微笑著喝茶,笑容平淡。身為當朝首輔,他的見慣朝堂風浪。此次審查東林黨一案,在他眼裡,看起來是另一種風景。
王子騰笑著道:“這一次,何新泰有麻煩了。張伯玉是他那邊的重量級人物。”語氣有點幸災樂禍。
謝旋就笑了下,緩緩的道:“聽說你的外甥賈子玉是張伯玉的學生?”
王子騰有些詫異,“謝相亦知我那位外甥?”賈環的名聲竟然傳到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