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請陛下聖裁。”
雖然,謝大學士昨天凌晨在東閣裡“耍流氓”,動用領班軍機大臣的權威,強壓著出了這樣一個前十的排名,但是,你得承認,他確實有資格“耍流氓”。這是規則所允許的。
而此時,何大學士竟然在文華殿裡“耍流氓”,公認的推翻之前的結論名義上是所有讀卷官共同確認的排序結果,那麼,這是壞了規矩。
當然,我們依舊得承認,“次輔”有資格在文華殿上“耍流氓”。何大學士就排在第二讀卷,難道你能讓他不說話?
當即就有人出列,表示異議,對天子奏道:“何朔反覆無常,大言不慚,策問如何是國策?御前欺君。理當論罪。”說話的是刑部尚書華墨。他是謝大學士一系。
大理寺卿趙鴻雲亦出列奏道:“何朔心有私利,言辭詭辯,偷換概念。罔顧大局。臣以為理應逐出殿試。”他也是謝大學士一系。
武英殿大學士韓潤看不過眼,出列道:“何高遠不過是呈述已見,西域之策,非殿試而決也。今日理當先為國選材,再論其他。我以為首卷為優。”
韓大學士雖然是幫何大學士說話,但還是亮明觀點支援賈環。國朝要收服西域,當用賈環之策。用其策略,卻不點狀元,這不是讓後輩恥笑他們這些宰輔都是有眼無珠之人?
又有兩三人出列,贊同韓潤的觀點,其中包括話語權很重的吏部天官宋溥。
文華殿內,形勢近乎一邊倒。看似賈環佔優,但與賈環有舊的戶部尚書衛弘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賈環當這個風口上的狀元,絕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會試舞弊之事,雖然賈環最終會沒事,但在法理上,賈環身上還揹著嫌疑,這個狀元註定會受到輿論的攻擊。名聲上不好聽。
其次,因金陵戶部糧案,他親自為賈環報功,敘功要官加一級。若為狀元,入翰林院,授從六品翰林修撰,官加一級,則為正六品的詞臣。
這應該給什麼官職?翰林侍講、翰林侍讀。翰林院最高的職位也不過是正五品的掌院學士。還差一級就可以進位侍講學士,就是如今讀卷官蔡宜的位置。這讓翰林院內的詞臣們怎麼想?
再者,十三歲不到的正六品詞臣,日後會走到什麼位置?熬資,都能熬出一個侍郎、尚書來。這基本可以套用前明的權臣首輔模板了。天子心中會怎麼想?
謝大學士,還是沒安好心啊。這是捧殺!
站在隊伍最末尾的許澄依舊是沉默著,但心中微微有些沉重。他同樣看得出來,賈環當這個狀元,沒什麼好處。
當今天子英明神武,不可能不防外戚坐大。心中定是傾向於不點賈環為狀元。
第一,如今的形勢,大半的重臣都贊成,如果天子聖心獨斷,滿朝上下都會知道天子要壓賈環。賈環日後的日子不好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第二,若天子依照現在文華殿中重臣們的意見選定賈環為狀元,心中必定忌憚日盛。當今天子不過四十多歲,可以預見,賈環日後恐有不測之禍。
這就是陽謀。
他的恩主謝旋,能屹立朝堂多年不倒,自有過人之處。
…
班列之中,謝大學士並沒有親自下場攻擊何朔,只是站著不語,眼中有冷笑、譏諷之色。他定下來的調子,不是那麼容易就給何大學士突破的!耍流氓也不行!
排名第三的大學士劉飛白鬱悶的不發一言,這情況,簡直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還能說什麼?
何大學士站在御前,半天都沒有開口,按理他是要自辯的。不過他無動於衷,等所有贊同賈環為第一的人都說完之後,何大學士曬笑一聲:做事,不可靠人多的!
何朔面向天子行禮,聲音鏗鏘有力的道:“臣手中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