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做了兩句詩:暮色蒼茫看勁松,亂雲飛渡仍從容。我和林姑娘、紫鵑、襲人、晴雯一起回園子裡的,讓姑娘等久了。”
探春是何其靈敏的人兒,她對黛玉和賈環的事心知肚明,以她的推測,寶姐姐估計也是知道,見弟弟還有心情寫這樣從容、豪邁的詩,就放下心來,笑著道:“你知道我久等了,還不早點回。走吧,休息了。”
稻香村裡,李紈獨自在燈下做著針線活,想著已經去東莊鎮上的兒子賈蘭。不知道住不住的習慣,吃的怎麼樣,瘦了沒有?這時,外頭響起小丫鬟們說話的聲音,李紈抬頭,就見素雲從外面進來。
素雲手裡提著個盒子,喜笑顏開的道:“奶奶,給三爺的禮物送到了。三爺回了禮。望月居里剛才真熱鬧。我跟著林姑娘她們一起回來的。”
李紈也有些受到素雲高興的情緒感染,可以想象今晚府裡的喜慶,環兄弟是會元呢!明天就是殿試。笑著點頭,道:“擱著吧。惟願環兄弟明日取一個好名次。日後蘭兒有他照應。路途順暢些。”
素雲笑吟吟的道:“奶奶,那是呢。現在府裡都說三爺明天要中狀元!”
李紈微微有些失神,這麼年輕的狀元啊?想著,都覺得是個傳奇一樣。溫婉的一笑,秀美雅麗。
…
賈府西路,鳳姐院中。平兒從望月居里回來,發現剛才還在家裡的璉二爺不在了,二奶奶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王熙鳳穿著家居的淡粉色褂子,酥……胸豐盈挺拔,美少……婦的風韻流瀉。只是,卸了妝後,沒有人前那般的粉光脂豔,明媚動人。見平兒回來,道:“可都送去了?”
平兒點頭,答道:“嗯,三爺道了謝。回了禮。我擱在外頭了。”
王熙鳳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不滿的道:“我們那位爺,比東府裡的蓉哥兒、薔哥兒都比不了。現在好了,日後在環哥兒面前,只怕他兩個更受看中。”
她剛和賈璉吵了一架。賈璉便出門出去了。她怪賈璉在賈環落難時,不肯去賈環面前說話,倒是給賈蓉、賈薔搶了先。聽說,通知宮裡貴妃的事,是賈蓉辦的。
賈璉嗆她,說她這幾日不也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好戲嗎?把她給氣的!
平兒勸了幾句,安撫著自家奶奶有些慌張的情緒。因為,這一回,可是測出了很多人的真面貌。而三爺下手一貫是很黑的。但,就她的看法,三爺未必會對自己的兩個主子怎麼樣。當然,裂痕是不可避免的了。
…
半夜三更,即便是春夏之交,還是有點難受。賈府儀門處的門房中,連續幾天給打發來看守夜的賈瑞正在和一個門子說話,吹牛,興高采烈,“瑪德,單大良那個狗東西,平時看不出來,現在看出來了。知道勞資是三爺的人,還敢整勞資。呸,什麼玩意!明天他要敢再安排勞資守夜,勞資就敢鬧出來。看璉二爺怎麼說?”
賈府外頭的瑣事,都是賈璉和幾個大管家商量著辦。
門子便笑,“瑞大爺這是想家裡的媳婦了。”
提起妻子,賈瑞一臉笑意,笑罵道:“給勞資滾蛋!”
…
雍治十三年,恩科殿試在三月二十三日進行。在這之前,即便京城裡、朝堂中,都在關注賈環、方望的科舉舞弊案,但準備工作並沒有耽擱。
選讀卷官、擬題、天子定題、印卷這些程式都已經有條不紊的準備好。
需得額外說一句。殿試名義上是天子以策取士,即天子是主考官,所以,一干輔助取士的大臣叫讀卷官。不能叫閱卷官,也不能叫考官。天子最大嘛!誰敢與天子平齊?
當然,眾所周知,天子這個主考官是名義上的,他只看最後由讀卷官圈選出來的、成績最好的十份試卷,定下三鼎甲的名次。
讀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