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慕非難就猛然警醒,只是話已出口。他也只能眼見莫西北的臉色一變,像是惱了。他心下懊惱,也來不及多想,就連忙以雙手抱頭,連聲說:“我就住這裡,你不高興。那要打就打吧,就是別打臉。”
“無賴我就見多了,但是像你這麼無賴的,還真是沒見過。”莫西北本來已經被慕非難沒有深淺地舉動鬧得有些惱了,這時瞧見一個大男人,擺出這麼一副賴皮的樣子,倒不好發火了,只能蹦到床下,無奈的嘆氣慕非難倒似乎真地很累,這時側了側身,也不蓋被。就將頭埋在柔軟的被子中,閉緊了眼睛。只小小地嘀咕了一聲。片刻後,呼吸就平穩而綿長。竟睡著了。
莫西北也不好多做逗留,也悄悄的退出去,同平常一樣,到後宅去瞧了瞧慕容連雲。慕容連雲正獨自坐在房間裡,同在京城的無數個日子裡一樣,對著星星發呆。莫西北知道這是她在無聲的抗議著,只是,現在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苦中作樂罷了,既然解釋不通,那也只好讓大小姐自己想明白,這世界不是圍繞她轉的,沒有人會永遠以她地喜好為自己的喜好,如果不能改變世界,就該隨著世界改變,這樣才能優勝劣汰,適者生存。於是,她照例是也不打擾她,只嘆了口氣,轉身回房間。
因為慕非難佔了她喝酒玩樂的地方,今天本來該喝的酒也沒喝,一頭躺在床上,翻了幾次身,莫西北發現自己居然有失眠的跡象,只要一閉眼,腦海裡就自動的浮現出一片混亂的打打殺殺的場景,而慕非難手臂上的傷口也反覆地在自己眼前晃動,而轉眼間,那傷口又彷彿是長在楚俊風胸口的,很深,一直在向外流著發黑的毒血……
興隆客棧,她在心裡默唸了幾聲,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幾個字,然而,想不去想又偏偏很難,接連又翻了幾次身,莫西北終於賭氣坐了起來,自己對自己說,大家好歹是朋友一場,既然知道他受了那麼重地傷,實在是沒道理不去看看的,反正就是去看看,雖然夜有些晚了,但是,應該是沒什麼地。
楚俊風住在興隆客棧天字三號房,這倒不是莫西北打聽出來地,實在是她終於說動自己出了門,繞到前面街上時,就看見興隆客棧的大門仍然開著,而田心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見到她,倒是很歡喜地樣子,不等她開口已經說,“莫公子,你來太好了,我家公子在天字三號房,您快幫我照看他一會,叫夥計去請個大夫,這麼久也不回來,我等不得了,正要自己去看看。”
莫西北想問,你家少爺怎麼了,只是嘴還沒張開,田心已經一道眼一般的,跑了出去,她只得問了掌櫃天字三號房的方向,幾步上了二樓。
房門是虛掩的,莫西北躊躇著是直接推門進去還是先敲敲門,然而,房間裡,楚俊風已經說:“田心,我沒事,這麼晚不必麻煩大夫了。”
莫西北不出聲,只是推門進了房間,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藥的苦澀味道,楚俊風躺在床上,被子只蓋到胸口,露出了胸前纏繞的白色棉布。此時他的眼睛閉得緊緊的,眉頭也皺著,似乎在忍受著痛苦。
楚俊風此時正是半睡半醒,他聽見有腳步聲走近,卻遲遲沒聽到田心答話,於是強撐著睜開眼,與此同時,一直放在被裡,握在手中的劍,也破空劃出。
“你”莫西北嚇了一跳,連忙閃開,拍了拍胸口才說,“你幹什麼,話都不說,就動傢伙。”
“怎麼是你?”楚俊風也是一愣,眼前的人怎麼看著竟然是莫西北,自己幾天剛剛得罪了她,怎麼會,一定是自己病糊塗了,楚俊風於是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時,莫西北已經走近了兩步,正盯著自己胸口的傷看。
“一點皮外傷,田心總是大驚小怪。”原本為了包紮傷口方便,楚俊風已經脫去了外衣,此時赤膊坐起身,面對莫西北不加掩飾的目光時,原本血色盡失的臉上也浮